鳳九眨眨眼，看了眼薑氏，放下手中的糕點，拿起旁邊的巾帕擦了擦手，淡聲道：“母親也因此擺脫了侯爺的控製，我覺得這樣挺好。”
薑氏眼底閃過一抹驚詫，她沒想到鳳九連這方麵都注意到了，想起最近她的所作所為，薑氏隻以為是秦王在暗中幫她便也沒過多的懷疑，片刻，她點點頭，說道：“這麼多年，也隻有現在我才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人死如燈滅，想侯爺生前的時候是何等的風光，可沒想到說死便死了！”說著，她歎口氣，叮囑道：“小九啊，日後行事你也要多多注意，你現在不比以前，明麵上，誰都是客氣有禮，可暗地裏，誰也不知道哪天他們會在背後狠狠捅你一刀，你切記要小心再小心，知道嗎？”
鳳九點點頭，眉眼有著絲絲的柔和，聲音也不似以往的淡漠，疏離，聞言，她說道：“母親放心，我有分寸。”
薑氏點點頭，欣慰道：“你做事我放心，人隻有承受的足夠，遇到事情便不會慌。”
“鳳離現在怎麼樣？”鳳九突然問道。
聞言，薑氏閉了閉眼，沒有開口回答鳳九這個問題。
嬤嬤見此，上前說道：“大小姐，自從鳳離遇到了那種事，整個人算是徹底垮了，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呆在房間裏，人看起來悶悶不樂，鬱鬱寡歡。”
鳳九看向薑氏，問道：“母親希望鳳離嫁給太子？”
薑氏歎口氣，眸光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落葉紛飛，聲音飄遠悠長：“現在我們人微言輕，就算母親不同意，又能有什麼辦法？”
“隻怕鳳離也不願意離開太子吧！”鳳九幽幽道。
“這麼多年的執念豈是說放棄便放棄的？母親勸過她，可她聽不進去，這一次鳳離踏進太子府，恐怕這輩子是再也出不來了。”說著，薑氏搖搖頭，神情落寞，無奈：“太子為人陰險狡詐，冷酷無情，如今朝堂之上，詭譎多變，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這也是母親當初不願意讓你嫁給太子的原因。”
“隻怕鳳離未必能明白母親的苦心。”鳳九現在也算是漸漸明白了，薑氏對自己，是有感情的，隻是這份感情是隱晦，見不得光的，如鳳雲重那般多疑的性情，若是被他發現薑氏偏袒與她，恐怕她的下場會更慘。
有的時候保全一個人，不是寵溺，恰恰最難做到的是隱忍。
“母親如今打算怎麼做？”鳳九問道。
“一個人的命天注定，鳳離若是執意嫁給太子，母親也隻得遂了她的願，以後的路如何走，就看她的造化了！”薑氏表情淡淡，顯然對鳳離是死心了。
鳳九垂下眼睫，沒有說話！
“九丫頭，母親現在就擔心你，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母親便知足了！”薑氏拉過鳳九的手，動容道。
鳳九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離開薑氏的小院，鳳九漫步走在小路上，心中忍不住感歎：若說鳳離的執念深，當初這具身體的主人又何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