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為難道：“人還在昏迷中，大夫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好好的怎會如此？”鳳鈴看著葉姨娘渾身血跡，滿麵痛心，無論以前如何，她畢竟是在葉姨娘的庇護下長大的。
站在一旁的李氏狀似遺憾的說道：“鳳鈴，聽丫鬟們說是葉姨娘下台階不小心摔倒了。”
鳳鈴的臉有一半落在燭火的陰影中，她的眼神暗淡如天際零碎的星，又似魚眼般灰敗無神，嘴唇有些輕顫，就連垂在身側的手也哆嗦起來。
“鳳鈴，你身體也不好，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話還未說完，薑氏便看到鳳鈴最近枯瘦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原本紛亂的場麵更加混亂，薑氏對著下人們喊道：“先把三小姐扶下去休息。”
看了眼那些眼中充滿幸災樂禍的姨娘，小妾們，薑氏厭惡的皺皺眉，揚聲說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折騰了一晚上，大家肯定都累了。”
原本就不願意呆在這裏的人一聽，紛紛點頭，李氏拉著薑氏的手，歉意道：“既如此，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這時，在一旁協助的大夫走過來說道：“夫人出血不止有血崩之勢，一直沒有醒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那些原本就想走的人一聽生怕晦氣沾染到自己身上，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
薑氏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然後轉身朝內殿走去。
徐大夫擦了擦手上的鮮血，對著薑氏搖了搖頭，然後歎氣走了出去。
見狀，薑氏陰沉著臉對屋子裏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畢竟薑氏是大夫人，現在她發話，下麵人自然不敢反駁，一個個低著頭悄聲走了出去。
挑開簾子，薑氏走了進去，葉海媚的臉色像新雪一樣蒼白至透明，那是一種脆弱的感覺，仿佛一朵被秋雨澆得發烏的菊花，轉眼便要隨著秋的結束而泯滅。
似是聽到動靜，葉海媚兀自睜大雙眼，眼中閃爍著太過蒼白與容色截然相反的黑幽幽的光芒，晶瑩澄澈的眸子定定地看著薑氏，問道：“是你……”雖是疑問，但是卻是在陳述。
這時，一個不起眼的丫鬟走了進來，看了看床上的葉海媚，悠然一笑。
薑氏看到來人，輕歎口氣，道：“這麼晚了你還來，自己的身子也不當心些。”
鳳九笑笑，不甚在意道：“母親不必擔憂，我沒事。”
“你是誰？”葉海媚掙紮著問道。
淡然一笑，不起眼的丫鬟笑道：“葉姨娘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是你……”葉海媚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的人，蒼白的臉龐也因為激動的原因而紅潤起來，“鳳九，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眼睛一眯，鳳九幽幽道：“你必須死！”
聞言，葉海媚久久不語，良久，她淒然一笑，“你是害怕皇上知道，對不對？你怕我成為鳳府的主人，對不對？”
“沒錯！”事到如今，鳳九索性大方的承認了，“皇上當然不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鳳雲重的，隻有你死了，事情才會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