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淡淡一笑,眉眼好似那遙遠的青山帶著朦朧,帶著美,她的嗓音一向很好聽,不僅有著女性特有的性感,還有著淡淡的磁性,“主子她很堅強,雖然性子冷淡了些,卻對身邊的人很好,在她眼裏,我們不是屬下,不是奴才,是和她一般平等,多少次危難之際,她都沒有拋下我們離去。”話音一頓,眸光看向一臉震驚的鳳九,“我們能不對這樣的主子忠心嗎?即便是要我們的命,我們也心甘情願奉上。”
“我……”鳳九無話,更確切的來說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在她的思想裏,奴才就是奴才,既然身為奴才又怎能和主子一般平等?她無法接受,也有些不敢相信,以她如今的地位,她以不需要再懼怕誰,可她對自己的屬下還是這般好。
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
淩雅芙清麗的容顏有些飄忽,“不怪你不相信,我想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因為在你們這些人眼裏,奴才又哪裏能稱得上是人?或許連一條狗都不如,即便是你這個落魄的大小姐,翠珠那般為你,在你心裏,她也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後麵的那兩個字她咬的尤其重,也有些為翠珠抱不平。
鳳九難以接受,柳如煙看著有些崩潰的她示意淩雅芙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鳳九搖著頭,否認道。
“不是這樣,大小姐,是不是這樣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你為了能夠讓自己活命,生生把翠珠推給二小姐,難道你就不擔心二小姐發現會要了翠珠的命嗎?”淩雅芙憤怒道。
柳如煙垂眸,歎口氣。
“我……”鳳九還想否認,卻無法否認,因為淩雅芙說的著一些都是真的,她的確為了活命讓翠珠到鳳離跟前做臥底,一旦有風吹草動自己也好第一時間知曉,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落入他們的彀中,被他們從山上推落,自己活生生的一條人命斷送在他們的手中,她恨,也不甘心。
淩雅芙雖然平日裏愛胡鬧了些,可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單看鳳九的神情便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冷哼一聲,道:“你覺得是鳳離害死了你?”
鳳九‘唰’的一下抬起頭,雙眼猩紅,噴著怒火,“難道不是她害死我的嗎?她為了想嫁給太子殿下多次陷害與我,最後還命人把我裝進棺材裏,這一切,難道不是她做的嗎?”
這個人沒救了,淩雅芙搖搖頭,歎聲道:“鳳離有多大的能耐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陷害你,而不露絲毫的馬腳,你覺得可能嗎?”
鳳九一愣,淩雅芙繼續說道:“鳳離多次和你作對不假,可她還沒有膽子大到敢謀害你的性命,她曾經和你作對,你的父親看在眼裏為何閉口不言?還有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他又是怎麼對你的?”
鳳九眼睛睜得很大,身子一個趔趄跌坐在椅子上,有些事情漸漸在腦海裏明朗起來。
“大小姐,其實你心裏什麼都清楚,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你不願相信自己尊敬的父親會向自己下毒手,更不願意相信太子會那麼對你,我說的是嗎?”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鳳九捂著耳朵,拚命地搖著頭,眼淚似雨珠一般滾落下來,久久不停,悲鳴聲在這漆黑的夜裏響起,多了幾分寂寥,也多了幾分悲哀。
淩雅芙冷眼看著眼前的女子,暗歎口氣,鳳九這一生的確是悲哀的,可並不值得可憐,她心裏明明知道,卻拒絕相信,甚至不願意反抗,以致後來落個這樣的下場,她的父親確實可惡,所愛之人也確實可恨,可鳳九是有選擇的,但她沒有選擇,隻願意抱著心中那僅存的一點念想來幻想,幻想自己終有一天能嫁給太子,嫁給那個可讓她依靠的人,但她所托之人並非她的良人,如果沒有太子在中間推波助瀾,甚至是他一手主導的這一切,這可悲的女子應該會安安穩穩地過著她的日子吧!
柳如煙和淩雅芙走到門外,寒冷的夜風吹來,兩個人呼口氣,胸口的那股壓抑似也隨著這口氣輕鬆了許多,抬頭,漆黑的夜裏,星星一閃一閃的,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或許,會是豔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