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說話的景若塵,負手而立,聲音好似這皚皚風雪,清涼的眸光不帶一點兒塵埃,“從你第一天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太子安排在我身邊的。”
小草滿眼驚訝,她實在沒想到公子一早就知道了,想著,她說道:“既然知道,為何不揭穿我?”
“揭穿?”景若塵淡淡一笑,在這寒冷的風雪夜,似乎能聽到雪花落地的稀疏聲,“為何要揭穿?既然太子想讓你來,我何不遂了他的心意呢?”
“你……”小草驚駭般的看著他。
“不必覺得驚訝!”景若塵轉身,清涼的眼神就那樣的落在了小草的身上,但就是這樣的眼神,卻讓小草無端的覺得害怕。
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小草忍不住問道:“那,那天晚上?”
“什麼也沒有!”景若塵直接了當的說道,似乎要打破小草的最後一點幻想。
聽到這個答案,小草有些崩潰,從剛才公子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心裏就隱隱有一種感覺,但還是不死心,想要問一問,可真的得到了答案,她卻接受不了。
原來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自以為罷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小草問道。
“看到我喝下那杯水了?”景若塵眼底浮起一道淡淡的譏諷,道:“有些事情,隻是你自以為罷了,我和你什麼事情都沒有。”
“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草掩麵痛哭,被太子他們殺死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痛苦,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小童實在看不過去了,開口道:“我實在不明白你有什麼好哭的!一個女孩子家,保住自己的清白不好嗎?難道非要失身與人你才覺得甘心?”說著,他看了眼自家的公子,“你應該感謝我們公子,他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絕對不是一個下流的人。”
“我……我……”此時此刻,小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小童的話說的沒錯,自己還是完璧之身,她應該感到高興,她也確實應該感到高興,可不知怎麼的,小草高興不起來。
“你走吧!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以後找個好人家,好好過完你的後半生。”小童看著隻顧著流眼淚的小草,輕歎口氣,從懷裏拿出一個錢袋塞到她懷裏,叮囑道:“這些銀兩足夠你生活一些日子了。”
“公子,我們走吧!”小童說道。
“等一下!”小草喊住準備離開的兩個人,臉上雖然掛著眼淚,但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公子,我不能跟在您身邊嗎?”
景若塵背對著她,聞言,也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身邊不需要懷有別的心思的人。”說完,便走了。
小草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眼淚不受控製的再次落了下來,握了握手中的錢袋,仰頭,雪花就那樣落在她的臉上,眼睛裏,然後漸漸融化成雪水落下來,好似人的眼淚一般。
馬車上,小童擔憂道:“公子,小草不會出賣我們嗎?”
“出賣?”景若塵單手托著下頜,似乎對這個詞兒感到很新鮮,語氣充滿玩兒味的說道:“除非她想再死一次。”
小童籲口氣,道:“那就好。”
“她那麼費盡心力的想要活下去,現在好不容易脫離虎口,又豈會巴巴的在送上去?”景若塵眸光輕掃,落到小童臉上的時候,問道:“小童,剛才你說你家公子不是什麼好人?對嗎?”
小童暗呼一聲糟糕,臉上掛滿笑,解釋道:“有嗎?我怎麼不記得我說過這樣的話了?公子,你肯定記錯了!”
“我對我的記憶力一向很有信心,小童,今天晚上不許吃飯!”說完,景若塵便閉眼休憩。
“不是吧!”
馬車裏麵,響起一道淒厲的哀呼聲。
王府——
這一日,玄瑾瑜正坐在長廊下優哉遊哉的喝著酒,這幾日,他喝酒的次數明顯變多了,以前,他從不相信什麼借酒消愁,但如今,他卻覺得這句話還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