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鳳九放下手中的杯子,瞥了眼正悠哉曬著太陽的姬如恪,“你知道我會答應!”不是反問,是十分肯定的回答。
樹蔭下,精美的竹椅邊緣,一縷長發披泄而下,黑如子夜,隨時不時的微風拂過在半空中輕輕飄蕩,在垂在椅側的素色衣擺間更顯醒目。
深沉的鳳眸內熒光輕蕩,凝視著坐在他對麵的女子,目光深邃悠遠,全不見平日的冰寒冷絕,其實鳳九不知道,在外人看來,這個男人就像一個迷,帶著驚心動魄的美,卻也帶著致命的毒。
姬如恪單手托著下頜,眸光深邃,這是一雙能吞噬一切的眼神,麵對鳳九的回答,薄唇淺淺上揚幾分,“事實證明,你答應了。”
“狡猾的狐狸。”鳳九緩緩說道,坦然直率,用的仍是一貫淡然的語調。
薄唇忍不住的再次上揚了幾分,那深邃不見底的狹長鳳眸內蕩起幾分笑意,褶褶生輝,奪人眼目,熒光流轉,足以掠奪任何人心神的絕美,“這個稱號不錯。”很簡單的幾個字,卻透著幾分輕快的愉悅。
鳳九頓時無語,這家夥不僅狡猾,而且臉皮足夠厚,想著,她的眸光漸漸放得長遠,和姬如恪一起坐在廊下,感受著微風拂麵,花開花落,其實她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裏,之所以還呆在這裏,最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不想,也許她已經愛上了這種平靜的生活,但是姬如恪的出現讓她明白了,自己平靜的外表下,血液在奔騰,她知道自己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或許以前那種生活才更適合她。
“在想什麼?”姬如恪看著想事情想得很出神的鳳九,薄唇勾出絕美的弧度,這是一個美的令人窒息的男人,無論是誰,看到這樣的一個男人,難免都會動心。
可是坐在他對麵的人是經曆了兩世滄桑的人,在鳳九眼裏,再好的容貌,也隻是皮相,人死如燈滅,燈滅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不過,沒有人會討厭美景,麵對姬如恪的美貌,鳳九也隻是覺得賞心悅目,好看而已,“我在想那個老和尚。”
“了然大師?”
鳳九點點頭,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估計老和尚又要搖頭歎氣了。”
且看狩獵那邊——
狩獵場上十分的熱鬧,太子和其他的幾名皇子興致高漲,滿頭大汗,每射殺一頭獵物,便會高興的吆喝上幾聲,皇甫龍日畢竟上了年紀,玩玩還可以,但要是像他們這樣來回奔跑,體力上還是有些吃不消。
突然,一隻麋鹿闖進了圍場,皇甫龍日一看,頓時來了興致,一勒韁繩,雙腿一夾馬肚子,馬便像一陣風似的朝那隻麋鹿追去。
皇甫龍日的馬是寶馬,真要是跑起來別的馬根本追不上,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後麵的護衛便跟不上了。
隻見赤雲國的皇帝左右開弓,睜隻眼閉隻眼精準射中了,麋鹿的心髒,原本活蹦亂跳的麋鹿蹦躂了兩下,便倒在地上不動彈了,鮮血流了一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皇甫龍日的馬突然受了驚,發瘋一般的在叢林裏麵跑了起來,一直負責保護皇上的護衛見狀,知道事情不妙了,一個個奮力向前追去,同時嘴裏喊道:“皇上,皇上。”
這邊的動靜很快便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最先聽到的是太子,他勒住馬韁繩,原本在奔跑中的馬因為受力的原因微微躍起,“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尾隨其後的藍伯顏和二皇子也紛紛停下,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手往東邊一指,“好像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皇甫雲揚臉色一變,驚道:“父皇是不是就往那邊去了?”
此時其他人的臉色也都變了,皇上出事那還了得,所有人騎著馬也一同朝那邊趕去,等到了現場,大家一看才知道是虛驚一場。
原來皇上根本就沒事,人隻是從馬上摔下來了。
所有人急忙從馬上跳下來,一同圍在皇上的身邊,皇甫雲揚是太子,率先問道:“父皇,您可有傷到哪裏?”
皇甫龍日擺擺手,不甚在意道:“馬受驚了,不過現在也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