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雲朔不緊不慢的說道,當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就好像戴上了麵具一般,想要從他的麵部表情上捕捉到什麼,的確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鳳九知道這個人不好對付,從一開始她也沒將對方當做一個普通人對待,一個被人囚禁在地牢中多年,終日遭受著酷刑,如今歸來,雲朔早已不是當初的雲朔了。
“所以呢?”鳳九含笑問道。
“我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雲朔沉聲道。
聞言,鳳九笑眯眯的說道:“我在聽。”
“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雲朔說出這個事實,很顯然,對於鳳九的身份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仿佛早已知曉了一般。
站在一旁的柳如煙心中一驚,她沒想到雲朔的消息來源如此之快,而且對於主子的身份看起來絲毫不驚訝,難不成他早就知道了?
鳳九心中也有這個猜想,不過在她看來,這件事情對她而言並沒有雲朔想象中的那麼重要,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你想借我的手,幫助你複國?”
對於鳳九的這個說辭,雲朔隱然有些不悅,“不是借,這也是你的責任,你的母親,當年琉璃國的公主,被東望帝這個無恥的男人使用強行的手段搶來,最後隻能遭受折磨慘死在冷宮之中,你身為她的女兒,難道不應該為她報仇嗎?”
別的鳳九沒有聽進去,相反的,對於雲朔口中的‘搶’充滿疑惑,“你是說搶?難道當初兩個人不是偶遇嗎?”
雲朔冷哼一聲,道:“這些隻是對外的說法,事實的真相遠遠更殘酷,當年東望帝為了登上皇位,便找上了父王,並且許諾事成之後將臨近琉璃國的幾座城池劃給琉璃國,可沒想到,東望帝那個陰險小人,不僅事成之後翻臉不認人,還派發軍隊攻打琉璃國。”似乎是提到了那些往事,即便是雲朔這樣的人,冷然的聲音裏也充滿了感傷,“琉璃國隻是一個小國,哪裏禁得住東望國和墨國兩個國的攻打,隻是一個月的時間,琉璃國已經不再是琉璃國,當年那個平靜,富裕的琉璃國已經不再存在了。”
“你是說墨國?”鳳九有印象,墨國的皇帝墨明帝她在畫像上見過,隻是對他這個人沒有什麼印象,也不太了解,不過從如煙查到的資料,當年墨國似乎是派發過軍隊,隻是時間已經太過久遠,那些陳年往事也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這些事是禁忌,誰敢提,就是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
雲朔眼底閃露著凶狠的光芒,當年那一幕幕,父王臨死時的場景,母妃被人欺辱的一幕,百姓流離失所,那一晚,他記得很清楚,王宮上上下下都被火焰所吞噬著,而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什麼都不能動彈。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時候,他就發誓,若有一天讓他恢複自由身,他定要這些人百倍的償還。
即便鳳九沒有親臨現場,單是從雲朔這一番話她也能聯想到那一日的場景,不管她到底和琉璃國有沒有關係,但曾經發生的事情卻是不容被人抹去的,琉璃國,雲朔,她,婉瑜,那些當年曾經和這件事情有關的,都逃脫不了幹係。
這一日,終究會來,曾經犯下的罪孽,終究要償還。
即便沒有鳳九,也會有別人。
不過鳳九還有些事情不明白,既然她的母親是琉璃國的人,她又為何和鳳府牽扯上關係?她又是怎麼在鳳府生活這麼些年的?
鳳雲重當年又是扮演的什麼角色?
這些答案,統統不得而知。
擺在鳳九麵前的,就好像一座山,一眼望不到頭,過往的種種,即便已經是過去,但終究還是有被掀開的一天。
“單憑一個東望國想攻打琉璃國,無疑是癡人說夢,如果當初不是各國都在覬覦琉璃國的財富,琉璃國哪裏會那麼容易的就被滅了。”雲朔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