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雨水的簾幕,姬如恪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當看到鳳九出來的時候,朝她遞出手,臉上是溫和的暖意。
鳳九腳步一頓,清澈的眸光靜靜的看著他,他的身形是那麼的翩躚,風華是那麼的無雙,天空中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而他就靜靜的立於天地間,仿佛世間萬物都已然不存在了一般。
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在看到他的時候,瞬間歸於平靜,鳳九深吸口氣,一向淡漠的臉上帶著釋然,走上前,她緊緊握住那伸向自己的手,這雙手,握住就是一輩子,她知道,一直都知道,也很感謝上天把這樣一個好的男人送到自己身邊,“我回來了。”她的聲音並不大,卻帶著無比的堅定,在這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的清晰。
“我知道。”很簡單的三個字,卻瞬間溫暖了她的心。
行宮的二樓,納蘭慕雪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和往常的他沒什麼兩樣,可是景若塵卻知道,他的氣息在馬車離開的瞬間,低到了極點,他很擔心,卻沒有辦法,他總不能將鳳九再弄回來,若真的那麼做了,他相信,納蘭慕雪並不會開心,這個人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強迫,而是心甘情願。
鳳九,這一次,我真的徹底的失去你了!他的眼睛溢滿了痛苦,心,也在此時碎成一片,他無法阻止鳳九的離開,正如鳳九沒辦法阻止他一樣,兩個人若是再在一起,也隻能是痛苦,折磨,與其這樣,還不如放你離開,至少那個人,是真的把你當成了他的全世界。
“吃藥吧!”景若塵最終還是走到了納蘭慕雪的跟前,將手中的藥遞給他,掩下嘴角的一抹歎息,這件事情,沒有誰對誰錯,主子有主子的選擇,鳳九有鳳九的選擇,可現在,他們就像兩條平行線似的,再無交集,越走越遠。
談不上好或是不好,可看到主子這樣,景若塵心裏也不好受,難以控製的,他心裏對鳳九有些埋怨,眼前這個男人素來無心,無情,可偏偏他對鳳九是那樣的好,就算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就算鳳九選擇的是別人,納蘭慕雪對鳳九終歸是好的。
與鳳九來說,或許納蘭慕雪心中有他,也或許他是愛自己的,可這份愛過於沉重,她累了,不想要了,所以她就真的放手了,沒有人真的希望自己被心愛的男人囚禁一輩子,或許他是好心,可鳳九想要的是,無論有多大的困難,他們都能攜手並進,而不是被自己愛的男人關一輩子。
馬車裏,鳳九沒說話,姬如恪也沒說話,兩個人就那樣靜靜的依偎在一起,聽著外麵的雨聲,聽著馬車走動時發出的軲轆聲,畫麵很和諧,也很溫暖。
“恪,還會不安?”鳳九問。
屬於姬如恪的氣息又輕又柔的落在鳳九的唇畔,聲音低喃且溫柔,帶著淡淡的沙啞,淡淡的性感,“不。”
鳳九恢複記憶這件事情她沒說,姬如恪也沒問,她覺得就算自己不說,這個男人也會明白,她從未瞞他。
翌日——
雨過雲開,天邊聚起火紅的煙霞,投下淡淡夕影。
姬如恪抱著懷中的人,不及睜眼,卻感到唇畔一陣癢,目光所及,就見她靠近的臉,手指還撫在他的嘴角,眼睛闔著,長睫毛輕輕地顫抖,粉色的唇點一點貼過來。
他心中想笑,並未表現出來,隻等她偷偷的親上來。
溫暖的唇瓣蜻蜒點水似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在她睜眼的一刹他適時閉眼,感到她的目光灼灼落在他臉上,似乎在很認真地端詳,以為他沒有發現,又偷偷地啄了下、兩下、三下、四下。
最後一次要離開時,卻被他猛然拉住。
鳳九嚇了一跳,雙頰一下子通紅,她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被人當場逮住有些不知所措,卻也有些生氣,“你居然裝睡。”
姬如恪含笑看著他,“那你趁我睡著,在做什麼?”
鳳九目光遊移了好一會兒,咳了一聲,問道:“你今天似乎起的晚了?不用去宮裏向你母妃請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