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看著如煙手中的瓶子,眼底幽光閃閃,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入夜,荒郊的一個小樹林裏,此時已是深秋,樹上的落葉也都枯敗了,腳踩在上麵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剩下零星的幾片葉子似乎不甘沒入泥土的命運,依然還在和季節做著頑強的鬥爭。
夜,很黑,小樹林裏很安靜,唯有圓月掛在天上,清冷的餘暉帶著恬靜,就那樣洋洋灑灑的落入小樹林裏,草叢間偶爾有蛐蛐的聲音響起,在這寂靜的小樹林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小樹林裏站著一個人,一個身形高大的人,身穿一身黑衣,一頭囂張狂妄的頭發披散在肩膀上,風吹過,發絲微微有些浮動,卻並不亂,可見此人功底深厚已經到了隨心自如的地步。
這時,男人的背後響起了兩道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很有規律,沉穩卻不沉重,可見來人並沒打算隱藏自己的蹤跡。
男子微微側眸,冷眼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鳳九和單岐,而今天他們要見的人正是身份神秘,最近一直保持潛水狀態的雲朔。
這樣的人,姬如恪如何不愛,他一直都知道鳳九想要的是什麼,平等以待,互相坦誠,信任,她不僅僅是這麼說的,一直以來也都是這麼做的。
回臥房的路上,姬如恪走路的速度有些快,他不知道賽雅說的是不是真的,但無論是不是,隻要是牽扯到鳳九,都不能大意。
鳳九跟在後麵,心中疑惑卻也沒說什麼,她很少看到姬如恪不安,憂心忡忡的模樣,但凡他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都和自己有關。
回到臥房,鳳九邊倒茶邊問道:“出什麼事了嗎?”說著,把煮好的茶遞給他。
姬如恪把今天去賽雅那裏的事情說了一遍,話裏行間不免擔憂。
聽完之後,鳳九的心反而靜了下來,她把姬如恪拉過來按到榻上,然後自己則坐到他對麵,端起自己還未喝的茶,幽幽然的喝了一口,笑道:“賽雅說我中了蠱毒?”
“我雖知她的話不可信,但是小九,我不敢拿你去冒險。”姬如恪的聲音很輕,但份量卻極重,能讓他這樣的人說出這般兒女情長的話,本就是不可能的。
鳳九的心像是被人用一把錘子重重擊中一般,懊悔油然而生,“不必擔憂,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
姬如恪眉頭微皺,問道:“怎麼回事?”
“你知道他們讓誰來給我下這個蠱毒嗎?”鳳九的眼睛很亮,尤其當她興奮的時候,一雙眼睛璀璨如星,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一般,有著致命的誘惑。
“鳳凰?”回想今日發生的事情,姬如恪雖是猜測,卻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就是她。”鳳九拿起茶壺把兩個人杯子裏麵的茶水填滿,幽幽道:“今日鳳凰來找我了,包括給我下毒的事情她也說了。”
“她想給自己找條退路。”姬如恪聽完便明白怎麼回事了,鳳凰是兩邊都不想得罪,再則那些人終究不是能長久合作的,與其把注壓在未知的可能性上,還不如選擇穩妥的,至少鳳九不會逼著她去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兩者相較之下,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不會選擇與虎謀皮,若是一個不小心被虎給吃了,就得不償失了,這個道理,鳳凰明白,所以才會做出這個選擇。
“如煙那邊可有消息?”鳳九問道,已經兩天了,別看她表麵上看起來淡定,但內心猶如貓爪一般,擔心的很。
姬如恪微眯了眯眼,看著鳳九那張擔憂的臉,有些不忍,“你且放心。”
“好。”鳳九鬆了口氣,他這樣說,說明了如煙還好好的活著。
且看柳如煙那邊——
她那邊此時並不順利,山洞她快轉了一個遍,結果別說什麼暗道了,就是一隻螞蟻都沒有,話雖然誇張了點,但足以說明這個山洞很簡單,卻又不簡單。
就在柳如煙暗自著急的時候,耳邊卻突然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從她頭頂上傳出來的,她心中一驚,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緩緩抬頭,那雙美如秋水的眼眸瞬間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