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已大亮,休息了一晚上的何月緩緩睜開眼,深秋的陽光帶著暖意透過簾子一點一點滲進來,暖暖的,並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窗外的小鳥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何月深吸了口氣,鼻翼間有著淡淡的百合香,她躺在床上,眉宇間有著前所未有的放鬆。
“你醒了?”張灝明手裏端著粥走了進來,看到何月已經醒了,擔心了一晚上的心在此刻也算是鬆緩了不少。
“平安呢?”看來昨天晚上不是夢,師兄是真的來了,何月在屋子裏麵找了一圈,根本沒見平安的身影,不由得一陣擔心。
站在窗外的慕戰北俊美的容顏有片刻的恍惚,這還是他第一次聽這個丫頭說喜歡自己,以往她就是在意,也從來不會說出口,看著何月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人抱在懷裏。
“即是如此,你就應該告訴師傅,就那麼拍拍屁股走了,你可知道我們很擔心你,這些年來,你不好過,我們又和曾好過。”傅老把冒著熱氣的茶遞給她,緩緩說道:“戰北這些年來也不好過,自從你走後,整個人消沉了好些時日,師傅撫養他那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那般失態,如若不是愛慘了,又何至於如此狼狽。”
何月抿了抿唇,沒說話,任由眼淚從臉頰滑落。
“至於蔣瑤喜歡你大師兄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之所以不予理會,一是顧念著你們之間的情誼,二是覺得戰北的眼裏隻有你,你心裏也有她,即便有蔣瑤在,也不回對你們產生什麼影響。”傅老的眼睛裏滿是自責,“說到底,這件事情師傅也有錯。”
何月一聽師傅在自責,連忙說道:“不,師傅,師傅你沒有錯,我和戰北,蔣瑤都是你一起收養的,我們都是您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這些年來您對我們很好,且不論蔣瑤和戰北之間的事,這些年來我沒回來,徒兒就已經愧悔難當了。”想到師傅這些年來一直生活在這裏,即便大師兄會回來,可到底身邊沒有人,老人上了年紀,最怕寂寞,偏偏她還丟下師傅這麼多年。
“罷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師傅看到你好好的就很高興了。”傅老頗為欣慰的說道,沒有什麼能比看到孩子們好好的更令人值得高興的事了,現在看到自己最牽掛的孩子平安無事,心中著實踏實了不少,隻是一想到他們三個人之間的糾葛,一股憂愁湧上心頭。
“師傅,以後我會經常回來陪您的。”何月說道。
傅老欣慰的點點頭,很是慈愛的說道:“回你房間休息去吧!”
這一番折騰下來,她的確是感到累了,剛站起身,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的倒在一旁。
臨昏迷前,何月似乎看到了師兄,心下又覺得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嘴角一抹苦笑溢出,看來自己太過於想念這個人,就連夢中都是他。
傅老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慕戰北,轉眼一看他懷裏的人,心下明了,不過嘴上還是要問上一問的,“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一旁的夏平安明若秋水的眼眸含著笑意,傅老絕對是故意的!
慕戰北抱著懷裏的人,昏微黃的燈光下,那張俊顏有些紅,有點兒像是戀愛中才會有的粉色,有些尷尬的說道:“師傅真不知道我為何這時候回阿裏?!”
傅老沒想到臭小子會把皮球再一次踢回來,眼底的笑意更盛,“臭小子,這次你要是不好好表現我就把你踢出去,你就別再回來了。”腳下為微動,他便往廚房走去,“我鍋上有做好的白粥,等會你下來端上去。”
“是,師傅!”慕戰北難得的臉上露出了笑意,看來師傅是讚成自己的,這樣他的阻礙便會少一分,目光掃及到夏平安那張似笑非笑,別有深意的臉上時,心下一沉,最難對付的家夥在這裏呢!
沒人比他清楚夏平安之於何月來說有多麼重要,重要到能夠讓她舍棄一切。
慕戰北把何月抱到二樓她以前的臥室,看著沉睡中的容顏,臉色有些蒼白,但眉宇間卻是舒展的,看來她是了卻了多年以來的心事,就連睡覺都帶著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