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尚未反應過來,那群奇異的生靈即將與他擦肩而過。
風動了,於是一支箭破風而至。
無名隻覺胸口一痛,喉頭一甜,低頭查看,一支黑黢黢的箭斜插進了他的胸口,隻露出半截尾羽,箭頭卻是從背後穿過去了。
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把尾羽染成了腥紅色。
這是什麼?
無名隻覺得驚奇,而後眼前事物開始模糊,恍惚間他看見前方影影綽綽,幾道驚呼聲響起,而後,天黑了。
一群人勒住身下嘶鳴的駿馬在無名的身前停下。這是一群青年男女,身著形態各異的皮甲,身上掛著各式弓箭,雖然裝備精良,但是眉宇間均帶著未脫的稚氣。
為首一個精壯的青年看見倒在地上的無名,微微皺眉,提韁在無名身旁停住,黑亮的馬蹄在無名的耳邊踏出清脆的聲響,而後他抬頭看向那群已經不見蹤影的麋鹿,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一個青衣少女急忙下馬,半跪在無名身旁仔細查看。她一邊查探無名的鼻息,一邊附耳貼到無名的胸口,探聽他的心跳,毫不在乎沾得滿臉鮮血。
精壯青年看到這裏,露出讚歎的神色,而後衝身邊一群青年男女喝到:“誰射的箭?你們都瞎了嗎!”
馬上的眾人並未答話,隻是提著馬韁露出一個空隙來。
空隙裏是個柔弱的少女,她輕顫著身軀,雙手緊抓著馬鬃,露出明顯的驚惶,“對......對不起,我隻是太心急了。”
精壯青年看向少女,再次皺眉,看向幸災樂禍的其他人,眉宇間有了明顯的怒氣,“你們當我蠢?她射的箭能穿透人體?”
馬上的男女們沒有露出任何異色,隻是不說話,靜待著精壯青年處理這件事。他們的意思很明顯,我們都不說話,黑鍋已經有人背了,縱然你是楚國黑羽軍大統領,又能如何?
謝雨恒的確不能拿他們如何,眼前的這些青年都是各國的王公子弟,縱然這裏是楚國,他是楚國黑羽軍大統領,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他壓住怒氣,無奈的歎息。
這群混賬,究竟都是來做什麼的?
他想到月廟,想到一年前的雲海之變,又看看這些諸國的公子,神情中露出些惘然。他想不通,於是他不能想。他隻是個武將。
謝雨恒摒除紛亂的思緒,從馬上下來。
“怎樣?”
“隻是擦過了心髒。”少女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謝雨恒於是放心下來。
什麼擦過了心髒?自然是箭,箭隻是擦過了心髒,那便並未傷及重要髒器,也就代表地上昏迷著的少年並無危險。
謝雨恒不說話了,隻是靜靜的站著,看著小姑娘為地上的受傷少年處理傷口。
馬上的眾人自然也沒有動靜,能被選中參加這支隊伍的人都不會是傻子,包括那個背黑鍋的姑娘,她也隻是因為弱勢罷了。
在場的這些人都不會做多餘的事,他們隻是靜靜的看著,等待著,思考著,神色間沒有絲毫的不耐。
地麵上,青衣女子從手腕處抽出一把竹剪,剪短了無名身體上露出的部分箭身,解開了他的部分衣襟,而後又抽出一條白綢包紮眼前人的傷口,細膩,笨拙,精練。
作者 空殼椰子 說:心中的雲州,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