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陌微微垂著視線,手指幾乎是無意識的顫抖了下,心髒也在這一瞬瑟縮了下,有點難受。
她沒抬頭,也沒繼續問,心裏有點煩躁。
她一直都覺得,有錢有勢力的男人都特別聰明,不會有人為了你不安定的愛情,放棄手中的財富跟社會地位。
畢竟,有了財富還有權勢之後,就有數不盡餓女人會對這樣的男人前赴後繼。
以前跟鬱遲談戀愛的時候,她與他從未談論過這類的問題,因為那個時候的兩個人,明顯的都是被愛情衝得,頭暈眼花的,她每天想著法子就是對他撒嬌,而鬱遲呢,似乎每天都在想著如何對她好。
相戀四年,從情竇初開的十七歲,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介入在她的生活裏,她似乎也在非常年輕的時候要把自己安定下來要跟這個男人共度一生。
回到海城,意外在他E座的公寓見到遲劭南的那一眼,她曾經想過他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離開她,或許是家裏人不同意,也或許他厭倦了她,反正是各種情侶分手的原因都在她的腦子裏過了一遍,在慢慢的接觸中,才意識到他根本就不記得她是誰的時候,她惶然。
畢竟這個世界如此之大,千奇百怪無奇不有的。
或許兩個人就僅僅是長得一樣而已。
畢竟遲劭南與鬱遲的性格是南轅北轍的。
再後來,遲劭南的步步緊逼,她的心有點慢慢的動搖,畢竟兩個人的臉是那麼的相似,除卻歲月變遷賦予他的成熟內斂,她自己根本就不會認錯,當時自己的心很亂,想著鬱遲,卻又對那個跟他有著一模一樣臉龐的遲劭南無法抗拒。
白若曦出現的時候,她就對沈落說過,有錢的男人都很聰明,像遲劭南這樣的男人是不可能為了愛情放棄一切的,因為他是個非常理智的人,掌控自己,也試圖掌控別人。
所以,遲延在說,遲劭南曾經為他放棄一切的時候,她有些驚訝,卻似乎有點意料之中。
她心裏還是有點難受,覺得遲劭南特別傻。
他可是身居高位的繼承人啊,注定是要被人眾星捧月的。
沒了她,他可以有很多的女人,畢竟那個時候他才二十七八歲,大把的年華,國內還有前景大好的事業。
放棄這一切,這裏麵還有曾經她母親留給她的很多東西。
所以,這些都無法不讓冷陌動容與難過。
她盯著紅木桌上,精致茶杯裏的淡綠色茶水就出神。
“你也知道,他當初跟若曦有婚約的,遲家曾經是受過白家的恩惠的,我心眼裏是希望他回報這一份恩情的。”
“你對公司經營不善,卻讓你的兒子來償還,這合適?”冷陌也知道遲劭南跟白若曦訂婚的時候他才二十出頭,那麼年輕,應該是遲劭南還並未接管公司,所以,她為他有這樣的父親憤憤不平。
遲延臉色有一點不好,卻沒有發作出來,又喝了口茶水,繼續說:“他跟若曦訂婚之後,就一直在美國,可是五年之後他就說要結婚,而且是在英國,這間事情他瞞的密不透風,讓我很生氣,而且你又是一個孤女,所以我很不同意。”
冷陌現在不知道要對曾經的遲劭南說點什麼,一直說她是孤女,那個時候他明明知道她是冷家的孩子,她背後的家庭還有父親的事業可是要抵得過幾個白家的,可他卻不跟她父親說,他要的是一份純粹的感情,不想讓她的心裏有一些別的介懷吧。
“後來,我停了他所有的卡,幾個月後,他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給他打電話說,如果非要給你在一起,那就永遠別會遲家了,他卻氣我說,他可以不要遲家的一切,再後來,就是他頭痛的厲害,看什麼東西也模糊,檢查了之後說是他腦後有血塊,手術是回國做的,等著他手術完了,他醒過來的時候,竟然都不記得你,我就覺得這可能是天意。”
冷陌倏地抬起頭來,眼神有點淩厲,“您說,是天意?”
遲延或許也是詫異她的眼神太過嚴肅了,愣了下。
冷陌卻不願意再聽下去,“遲老先生,是這樣的,我想,他失憶也好,被人刻意而為也好,您並不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