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會恐懼死亡,每一個人都會有私心,成千上萬的韃子屍體被郝任踩踏在腳下,那些韃子的心中早已經將郝任和魔鬼化為等號,在之前聽從多爾袞命令衝鋒的時候,所有韃子心中都在祈禱長生天,請求長生天來收服這個惡魔。
隻不過當郝任再次拿起淵紅時候,他們心中絕望了,長生天似乎拋棄了他們,那把鮮紅的長劍,此時在他們眼中比地獄裏麵的勾魂索還有厲害。
在如此的恐懼之下,韃子的騎兵還沒有嘩|變已經算的上精銳部隊,若是放做中土其他軍隊,此時恐怕早已引起了的軍|變。
所有的韃子止步不前,眼神當中帶著畏懼看著郝任,哪怕是多爾袞在後方暴怒不已,他們還仍舊沒有上前一步。
寂靜,場麵再次寂靜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地麵忽然顫抖起來,一陣陣沉重而又整齊的腳步聲在叢林當中響起,落在泥土之上的枯草在顫動著,似乎有大批的軍隊向著擁雪山莊靠攏。
韃子的軍隊後麵霍然發出了慘叫聲、戰馬的嘶喊聲以及兵器的交擊聲,震天的喊聲從擁雪山莊周圍的山林當中傳來。
郝任登高望遠,見到了一個個穿著白色鎧甲的士兵突然從叢林當中殺了出來,仿佛天神下凡一般撲向了猝不及防的韃子,身上散發著最為濃鬱的殺氣,如同猛虎一樣將韃子騎兵撕碎。
韃子信仰長生天,自認為自己是草原之狼,但是這些出現的士兵卻如同猛虎,將所有的餓狼全部斬殺。
韃子大部分都是騎兵,進入叢林當中就已經失去了其最大的優勢,被這支白袍軍隊衝擊,很快就亂了隊形,隻能節節敗退,駕著戰馬向著擁雪關退守。
見到韃子的軍隊被衝散,郝任提起來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等到韃子騎兵被衝散之後,從山莊外麵的一條羊腸小道裏麵,數十個士兵抬著一家靈柩從叢林當中走了出來,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是無比肅穆以及哀傷,腳步沉重地在地麵上踏響。
一麵巨大的旗幟被覆蓋在靈柩的上麵,上麵龍飛鳳舞寫著一個大大的“秦”字。
而這個時候,郝任才看到,那些士兵其實穿戴的並不是白色的鎧甲,身上的那層白色隻是孝服,隻不過由於太多將原本黑色的裝束掩蓋住了。
能讓全軍披麻戴孝,穿著孝服在戰場上廝殺,郝任不需要打開靈柩,心中就已經猜到了躺在靈柩裏麵的那個人是誰。
一代名將最終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落幕了,沒有死在戰場之上,而是死在了別人的暗殺當中,這對其來說恐怕最大的悲哀。
他心中微微一歎,怪不得自從秦心出事以後他再也沒有見到秦懷遠,原來對方已經遭受到了暗殺。
帶著殺氣的將軍親衛抬著靈柩走上了露台,慢慢將其放到了秦心的麵前,肅穆看著秦心,沒有說一句,隻是靜靜看著她。
秦心看著這口靈柩,臉色霎時白如蠟紙,心中仿佛被重錘敲擊,纖細的肩頭在顫抖著,若不是在眾多人的麵前,她早就已經哭了出來。
韃子退縮了,但鎮北軍卻沒有追擊。
鎮北軍以步兵為主,騎兵為輔,麵對擁有戰馬的韃子騎兵根本就無法追上。而且韃子軍隊經此一戰,折損人數已經超過了十萬,況且為了圍剿中土的武林高手,出動的全部都是精銳,這一次損傷一半以上的軍隊於此,後金最起碼數十年之內沒有向中土大規模發兵的能力。
一個穿著白袍的將領帶著長刀走到了秦心的身邊,對其一拱手,肅穆的臉龐卻是露出無比哀傷,道:“大小姐,將軍……他被韃子派來的高手暗殺。”
秦心手足無措皺原地,柔荑在靈柩上輕撫,皓腕顫抖著,眼淚奪目而出,她強忍著讓自己沒有哭出聲來。
一直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忽然離去,她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郝任看著少女臉色神情,心中有些理解有些同情。他忽然發現自己收的兩個徒弟,身世十分相似,同為豆蔻年華卻承受著世人難以想象的痛楚。
他轉頭,忽然發現清兒和夕夜出現在了鎮北軍當中,心中微微驚訝。
清兒騎著一匹馬,帶著夕夜走到了他的麵前,見到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有些關切的問道:“你沒有事情吧?”
他搖了搖頭,反而問道:“你們怎麼出現在這裏,我不是讓你呆在那處峽穀當中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