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宵晚景風吹過,朝陽東上,五人不約而同起了個早,雖然此地睡著極為愜意——寧靜,溫暖,最重要的是,安全,但是他們何嚐睡得著,都是心裏沉甸甸的掛著各種事情。承善和承仁算是睡的稍好點,仍然起了幾次夜,不止是心裏想著今後的日子會怎樣,也是因為白天吃多了,肚子同樣有些沉重。
山穀裏看不見初升的朝陽,隻能見著山線上如火的天空,無不預示著今天是個好天氣。
劉才正拿了一根小樹枝,就著水溝漱口,看見兩個小兄弟出來,不禁一笑,待看見他們的黑眼圈,想起剛才看見趙琴韻,同樣沒睡好,苦笑一番,心裏反而卻開朗了。自己兩人這是著相了啊,現在早已沒有家人,沒有牽掛,現在既然自己是五人中最大的,那便即來之,則安之,專注眼前,將自己人照顧好。
這是趙琴韻蹦蹦跳跳的過來了,手裏還提著一個布袋,看見承善他們,高興的一招手:“快來快來,先吃早飯。”一扭頭,看見了劉才,也招呼道:“劉大哥,也趕緊過來吧,你們的也有。”
原來這趙琴韻起的稍早,也是最早麵臨早飯問題的,幸好她自從母親去世以後一直一個人闖蕩江湖,其他武藝或許沒稀鬆平常,但是有一套功夫卻是爐火純青,那就是“要飯”。
承善承仁趕緊胡亂擦了把臉,劉才招呼起李勝一起過來。布袋打開,五個香噴噴的大玉米窩頭露出,不一會就消失在眾人腹中。填飽肚子,幾人便向昨日阮侍宗說的地方悠然走去。
昨日五人急急趕路,尚未感覺,今日一到這湖邊,直覺得寒氣逼人,齊齊打了個寒顫。這時阮書生早已等在湖邊,百無聊賴地哼著別人聽不懂的小曲。一見五人,先瞧瞧承善承仁,見兩人並無變化,心道:“看來小家夥們還算聽話。”而後一聲招呼,便帶著眾人向湖邊一處矮林走去,沿著林中小路拐了兩下,見著一間竹屋。
阮侍宗一聲高呼:“四娘,我們來了。”趙琴韻隻覺得這自從進來這裏,這書生搖頭晃腦甩手踢腳似乎不自覺間多了一些瀟灑放浪,整個人的氣質也更加從容了。
“吱呀”一聲,竹門拉開,一位中年婦人站立其中,麵目和善,頭包藍巾,一身深藍直裾濡裙,上繡以淺藍花朵,顯得精致清雅,瞧瞧大家,嘴角微揚,輕言道:“進來吧。”
六人魚貫而入,屋內物件不多,中間一隻小圓桌,包漆上色繪圖等做工精致,倒像是京城中大商鋪才有的東西。除了窗口處的書桌,其餘椅子,茶幾,小櫃皆為竹子製成,擺在屋子角落。整個屋內彌漫著竹子的清香和一種淡淡的熏香。
阮書生作為一個儒生,似乎是最見不得此處的雅致,大著嗓門道:“你看四娘,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幾位,剛好這幾天你也無事,這位小姑娘,芳名,芳名什麼來著...”望著趙琴韻,才想起來他至今除了兩個小家夥,連另外三人姓名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