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隨著阮侍宗離開圓湖,頓時那股寒冷之氣消散不少。一直向南走過幾處田埂,幾間草屋,一路有幾人與阮書生打著招呼,其中不乏一些孩童,有六七歲正在玩泥巴的,也有十六七歲追著其他孩子打的,都站定,恭恭敬敬的問候一聲:“先生好。”
向南走不遠,幾人漸漸感到熱起來,承善和承仁兩兄弟鼻子已經出了毛毛細汗,當幾人以為他們是要過火焰山的時候,前方傳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清脆入耳,響亮而不聒噪,放佛敲在人心頭,煞是好聽。這下不用問也知道,定是到了鐵匠老金處了。
等走到近處,大家才感覺到震撼。
熱,真的很熱!四人直覺的呼吸都要燃燒起來了,每處器官開始活蹦亂跳,像是要從嘴裏逃出來一樣。不敢再走,隻能站在原地大口喘著氣,內心也有一點期盼,想著阮先生能幫一把,或者給點提示。
阮侍宗中午如願回了頭,微笑著看著麵色蒼白的幾人,兩指分別彈出兩粒白色藥丸飛入王承善和王承仁口中,然後不經兩人同意,直接進了肚裏。過了大概五個呼吸,兩個小家夥驚喜的覺得自己稍稍涼快了些,雖然還是很熱,但畢竟可以行動,可以說話了。
隻聽得阮侍宗道:“能走了麼,隨我前來。”竟是不再管劉才李勝二人。
承善看看旁邊汗如雨下的兩位,心裏同情,大聲道:“先生,劉大哥,李大哥二人呢?”
阮侍宗揮揮毛筆,指指前方,那裏有一堵高牆,正中一扇高大黑門,上麵刻了奇形怪狀的符號,極為獨特,此時關的嚴嚴實實。那好聽的打鐵音,正是從裏麵穿出。待眾生看清楚,阮先生戲謔的聲音傳來:“劉兄,李兄,你們二人不是想出村麼?要是你們連這扇門都進不去,還是抓緊在這裏相個姑娘安家吧。”
也不再瞧四人,徑直走向大門。承善承仁瞧瞧兩人,著實為難,知道拋棄朋友是不對的,但是還有其他辦法嗎?正在他們猶豫之時,又傳來那可惡的聲音:“我那清心丹隻有一刻鍾的效力,你們要是不來也就不用來了,準備在這裏呆一輩子吧。”
劉才一聽,感激的看著兩個小兄弟,勉強道:“快去吧!”再也無力說話。
承善承仁一點頭,飛也似的追向阮侍宗,一同向大門走去。
走進了才發現這門不同反響,此門看著很薄,然而承善承仁兩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不能撼動此門分毫。並且入手冰冷,絲毫沒有受到此間的熱浪影響。
阮書生笑著看他們訕訕的站在一旁,也鄭重起來,道:“小心了。”手中突然多出一把折扇,插入腰間,接著馬步一蹲,兩手一運,緩緩印上大門。不多時,書生雙手通紅,待紅的像是要流血的時候,黑門悄無聲息的開啟了。
阮侍宗一見大門開啟,急忙牽著兩人從門縫裏擠了進去。進去之後,翻滾的熱浪撲麵而來,承善承仁差點都要窒息。阮書生早料到此事,取出腰間折扇,輕輕一扇,兩人壓力立時小了許多。三人就這樣一扇一步地向前走去。
圍牆內的空間很大,中間是一塊白茫茫的耀眼玉石,讓人挪不開眼睛卻又不得不去抵抗那美玉的誘惑,如山般的玉石,拿出去肯定會讓世人為之瘋狂。承善兩兄弟此刻心中卻莫名浮現出四娘屋旁的那眼深湖,兩處都是完美的圓形,也都是一樣大小,莫不是一個模子圈出來的?
玉石堆旁邊是一間黑不隆冬的鐵匠鋪子,全部由石頭壘砌,一間大屋,挨著屋子是鐵匠鋪,鋪子後麵一口井眼,占地不大,內容卻多。鐵匠鋪中央的風爐旁,一個瘦弱的少年正在鼓風,一推一拉宛若呼吸般自然,鐵砧旁站立著一位粗壯漢子,****著上半身,隻在腰間掛了一條破爛短褲,肌肉膨脹,一手持紅鋼,一手舉起錘子“哐當”的砸了下去,原來那一聲聲的敲擊聲便是從此處傳出。
阮書生手中的扇子扇了三四下後,幾人已經靠近屋子,承善承仁正要施禮拜見的時候,隻聽阮侍宗大聲喊著:“老金,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