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猥瑣漢子倒是不怕對麵那人不聽他的,依舊絮絮叨叨道:“整個酒樓修在此處,又花費如此多,很多人都猜著背後是那山莊。”
對麵的男子感興趣了,斜了猥瑣漢子一眼,輕言道:“難道不是他們?”
猥瑣漢子抿了一口麵前的小酒,享受著閉上了眼睛,慢慢道:“山莊無非是一方地頭蛇,他們上麵還有著關係呢。”
男子微笑道:“難道是......”
猥瑣漢子趕緊接口道:“沒錯。要不說老太爺會看人,當年江南出來的,又能在今上麵前說上話的有好幾位,可是老太爺偏偏認準了這姓李的,後來又偏偏是這姓李的混的最好。因此皇上提拔老太爺,每次都是李公公來,這裏麵可是有道理的。”
那男人曬然一笑,似乎沒在意。反而問道:“我劉長刀已經許久沒入江湖了,此次還是多年以來第一次受命出山,對那位老太爺一無所知,這位兄弟可否告知一下。”原來這位就是在富貴院廣場前被氣得吐血的劉長刀,隻是從那以後並無人再見過他,時隔二十年後再度出現,若被一些老人物見著,必然會驚訝一番。
那漢子翹起二郎腿,夾了口菜,隨意用袖子擦了下嘴,便丟下筷子,坐好,一本正經的說道:“劉大俠你或許不知道,我們這種人一般了解不到多高的層次,隻能講他的一些流傳甚廣的事情,您自己判斷,如何?”
劉長刀聽到,也坐正了,豎起耳朵聽起來,心知這消息可能就是真的了。他了解這種探子,說話從來不說滿,十分真的事也隻講八分,一分真的事卻能說的十分。
“老太爺之前一直名聲不響,成名一戰便是那場大變之後。當時錦城尚未如此幹淨,有個黑道中赫赫有名的幫派,喚作鐵手幫,幫主是那鐵手。那鐵手占了錦城,胃口變大,打起了山莊主意,計劃數月,派出一百多位好漢趁夜殺去。沒想到消息泄露,山莊早已空了,也因此沒人看到那場惡戰。後來江湖上隻知道前去的一百多人全部喪命,包括鐵手和他的所有精英,一夜之間,錦城大變,清明了許多。據收屍的人交代,一百多人的傷口各式各樣,有刀有劍有槍,甚至還有暗器。當時便有人猜測,這老太爺或許會什麼挪移之法,將別人的招數轉移到他人身上。”
那探子又喝了口酒,顯得有些辣喉,趕緊吃了口菜,又道:“第二番事跡,便是圍攻富貴院了。那是剛去圍攻的第二日,老太爺帶著的幾人想從後方潛入,不曾想中了埋伏,老太爺以五十多的年紀一人獨扛院子三老爺和四老爺,一雙肉掌竟讓兩人難進一步。自此便江湖揚名,加上此時錦繡山莊能人輩出,崛起勢不可擋,不僅在經濟還是在武力,都隱隱有追趕富貴院之勢,江湖便從此尊老太爺為江湖領袖了。”
“富貴院,哼~”劉長刀也不知道在沒在聽,輕輕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想起往事,目光閃爍,有同情,有怨恨,有不屑,心中泛起些微波瀾。人總是這樣,對不堪回首之事記得特別清楚,乃至於每個細節,每個表情都刻在心中,過些時日便回頭想想,喚起當時的各種情緒,用以填補現時的空白。
“第三個事跡,便是......”
“魚蛋,魚蛋,你他娘的在哪呢?正忙的時候跑哪去了?”猥瑣漢子正欲在說,聽得樓下有人叫喊,神情一愣,有些尷尬,對劉長刀道:“大俠,你看,我這裏......”原來他正是這裏的夥計,外號叫做“魚蛋”。
劉長刀微笑的揮揮手,道:“你去吧,有事我在來尋你。”便看魚蛋一拱手,甩甩抹布下了樓去。
“幸好我的對手不是他。”許久,劉長刀也下了樓去,身無長物,似乎再也不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