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村的狂歡已經持續了數日,阮先生的蘇醒隻是個由頭,根本原因是大家今年收成不錯,各位大賢又盡皆有所收獲。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了凡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還是清醒著。他隻知道大家看似表麵的歡暢,背後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悲涼,這種悲涼,從陰陽大陣殘破就開始埋在眾人心中,更埋在他心中。
冬天總是規劃未來的日子,天匠石開趁著酒勁向各位村夫村婦們口若懸河算著明年開年即將開辟的幾十畝土地,將要打出的幾口水井,會修建出多少新房來給幾對結婚了卻沒住處的新人。田華喜滋滋的向大家散發起他新得的種子,一旁的阿花卻在稱前跟來領種子的吹鼻子瞪眼:“你去年都沒種地,領那麼多回去吃啊?”“那誰誰,敢給老娘偷東西?老頭子辛辛苦苦培出來的,是讓你們偷的?”“呦李奶奶,你何必親自來嘛,讓您兒子送過去不就行了。來這是你的,足足十斤......”連老金都帶著兩名徒弟,兩名徒孫,到處分發著新打出來的鐵器。將近年關,鐵匠鋪裏日漸繁忙起來,大家也越感心安,好像隻要那裏還響著有節奏的聲音,村中就會風調雨順。
啟明奏同明善道人,與孩子們談論著古今中外的典籍趣聞,不時發出各種笑聲,到了後來,啟先生興之所至,還彈奏了一曲,讓人驚為天音。兩年以來,大家都發現,原來啟先生比起原來的阮先生也不遑多讓。任天遊則在遠處山崗上,自架了一席桌椅,在紙上畫著,不知道是畫著山下眾人,還是畫著明年的光景。弈仙齊風揚拉了坐上輪椅的阮侍宗,由四娘陪著,在不知哪出小屋中搏殺起來。
趙琴韻自從拜師成功,將霍師父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學了個淋漓盡致,四娘都常常見不到她。所以今日王承善和王承仁沒看見她,也不擔心,陪著七異人之一的粗人王俠喝著酒,聽他大大咧咧的吹牛。
“你們不知道,當年李楠花和我大戰三次,沒有一次分出勝負,後來聽說他來了這裏,我也厚著臉皮進來了。沒想到進來這麼多年,我和他還是分不出勝負。你們說這是不是叫做一生之敵?”王俠咂咂嘴,有些喝高了。
“王叔,為何我聽說你打不過他呢?”王承仁麵前擺了好幾種酒,他決定今日品品各種酒的滋味,看看大家為何為了這些杯中物如此癡狂。
“放屁,放屁,誰說的?”王俠渾身一抖,桌子都顫動了。他和金鐵匠最大的區別是他一身肌肉,金鐵匠一身肥肉,然而打起來他似乎連金鐵匠一錘都接不下來。
“傳言,你知道什麼叫傳言嗎?”王承仁如今也是二皮臉,一點都不跟這些高人們客氣,“傳言說你打了幾次輸了幾次,沒一次贏過。”
王俠又喝了一杯,重重將木杯在石桌上一磕,直接將木杯嵌了進去,剩下一個小口,指著杯子道:“你讓他來試試,不是我吹牛,他那小身板,要不是我不想用全力,早就贏他了。”
王承善一邊吃著肉,一邊不屑道:“切,這也就是力量大,人家根本不用蠻力。”他們早不是沒見過世麵的菜鳥了,四兩撥千斤的招數不知見過多少了。
王俠不忿道:“要是他在,我們現在打一場,讓你們看看是什麼情況。”他總覺得每次都要贏了,卻總是被李楠花層出不窮的手段打到認輸,因此從來沒服氣過。若是他見過李草兒的幾場考核,就知道這乃是家傳淵源。
“還是看別人前幾天剛走,你才說這話。”王承仁想起兩年前那場考核,他將李草兒誤傷。後來李草兒當然在他父母那裏重重的告了一狀。李楠花還親自來見過兩人,試了兩兄弟一劍,不再言語,隻是回去囑咐李草兒多用些功。他們兩人知道這並非李楠花大度,實在是看他們功夫不高,不想墮了身份。
“對了,王叔,那毒醫辛前輩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和小英都有許多問題想請教他。”王承善想起這位大俠和村中醫術最高的前輩關係很好,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