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二人慢慢上樓,樓上卻安靜的多。一名丫鬟正端了碗藥渣出門,抬頭撞見兩人,一福道:“小霞見過院主。”
譚望點點頭,輕聲問道:“兩位姑娘可好?”
小霞搖頭道:“剛才七老爺前來探望過。白小姐傷勢不重,倒還好,趙小姐卻始終不見好轉。”
阮侍宗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小英受傷了?”他昏迷了十來天,醒來後根本不知道當日發生的事。
譚望衝小霞揮揮手,慢慢推著阮侍宗進了外間,看著內屋的房門,裏麵正躺著兩人,歎息道:“琴韻一直都是氣怒攻心,憑著一口氣撐到這裏,然後就昏迷不醒,睡夢中時時哭喊,讓人心疼。我以傳訊給老五,讓他速速趕回,或許還能一救。到了院子後,王承仁有些發瘋,要去回去報仇。白姑娘上去阻攔,卻被王承仁一掌打傷,加上勞累過甚,傷勢加重,不過休養幾日便好。”
阮侍宗怔怔的看著窗外,一枝銀杏正探進樓中,新葉早已長大,還有幾隻麻雀對著歌,恍然間又回到了過去的時光,回到了這些天的夜夜美夢之中。
又苦澀的問道:“真沒有其他人了嗎?”
譚望也看著那青翠的葉子,許久才搖頭道:“沒有了。”
阮侍宗臉上青筋必現,幾乎要將牙咬碎,擠出一個名字:“李~晟~”
譚望也是無數次念出這個名字,正是禮王的姓名,這番再聽,心中不禁有些慰藉,看來終於有人與自己一同抗著這幅重擔了。
“帶我下去,我有話要跟兩兄弟說。”過了一會,阮侍宗緩下來心緒,對譚望點頭道。
樓下,禁閉室,阮侍宗看著有些瘋狂的兩人,揮手兩隻石子彈出,將兩人鐐銬砸斷。
王承善看著手中斷開的鏈子,有些躊躇。王承仁哪管這些,瘋虎一般的衝向阮侍宗,抱著他的腿又哭又笑,說話語無倫次:“先生,兩位哥哥,還能救,我們去救好不好?我還聽到趙狗子喊我,他還在那,爺爺也在,我們過去好不好?”
阮侍宗心中痛楚難以訴說,手撫摸著那瘦削的臉龐,忽然一巴掌扇了上去,隻將王承仁扇出幾米,口吐鮮血,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王承善慢慢挪過去抱起弟弟,不敢去看先生。
阮侍宗輕喝一聲:“夠了。”
屋中安靜下來,兩兄弟一齊看向輪椅上的偉人,不敢再造次。
“想報仇嗎?”
王承仁仍然有些糊塗,王承善猶猶豫豫的答道:“想。”
“想還是不想!”
這下兩人都堅定的回答:“想!”
“從今日起,你們在富貴院加緊修煉回春決,還要學習殺手之道,此仇不報,你們枉自為人。”尖利的目光讓王家兄弟心中一凜,好像一場大夢初醒。
“現在,承仁去刑律堂罰跪三日,贖你傷嫂之罪。承善到樓上救起小英和琴韻,接著去刑律堂罰跪一日。”說完重重吼向王承善,“你這哥哥怎麼當的?”
二人不敢有疑問,此時的阮侍宗似乎已經變了,再不是曾經那位溫潤如玉的君子,而是,似乎成了絕世凶器了。
等兩兄弟各自出門做自己的事後,譚望推著阮侍宗也出了房門。阮侍宗眯著眼看了看溫和的陽光,向譚望道:“老三,院子還是你來主持。”
“而我,會在你身後,親手把這醜惡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