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善拱手一禮:“叔叔你過獎了。”
劉夫人自然認得何掌櫃,這一聲“叔叔”似乎宣布了她兒子的死刑,一慌之下,竟然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夫人慢慢醒轉過來,抬眼一看,已經身在自己房中床上,床邊丫鬟偷偷抹著淚。劉夫人急忙問道:“才兒呢,才兒怎麼樣了?”
那丫鬟見夫人醒轉第一件事便是問這個,躊躇著怎麼回答,房門響起,卻是劉華推門進來。劉華衝幾個丫鬟點點頭,等她們離去後,頹唐的坐在夫人床鋪邊,愣愣的看著房中擺設。
劉夫人預感不好,輕聲試探問道:“夫君,才兒,才兒如何?”
“改日我們登門道歉吧,何家也沒為難我們,才兒無甚大礙。”
劉夫人一聽,鬆了一口氣,本性回來了:“本來就是他們理虧,當然不會怎麼樣,劉家好歹也是韶州大家。”
剛說完,劉華狠狠一耳光扇了過去,直把夫人打的吐血:“就因為有你這種潑婦,才兒才會教成這般樣子。你以為事情經過我不知道?要不是何家大肚,劉家上下都不夠你們倆禍害的。”
勻了會氣,還覺得憋屈,他知道明天自己就會成為韶州的笑話,“明日我們三人去慶儀樓負荊請罪,要不然以後韶州再也沒有劉家安身之處。”
劉夫人出身官宦人家,何時受過這等屈辱,捂著枕頭嗚嗚哭著,聽夫君如此說,抬起頭來:“他們有那麼可怕嗎?難道比王法還大不成?”
劉華深感無力,看著夫人嘴角的鮮血,又心疼不已,沉聲道:“節度使大人每次到韶州,第一件事不是見太守,不是見官員,而是去慶儀樓。太守大人每次見到何掌櫃,第一件事是拱手行禮,然後何掌櫃才回禮。慶儀樓何等地位,韶州地位稍高些的官員們,心知肚明。今日我們得罪了何掌櫃,人家話都不用說,明天落井下石的都能把我們砸死。夫人啊,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什麼是王法,權勢才是王法啊。”
劉夫人曾經隻是聽說慶儀樓不好惹,今天聽夫君一說才知道何止是不好惹,簡直是不能惹。這慶儀樓背後是誰?難道是皇族?
就在這時,聽到外間有仆從敲門,言道:“何掌櫃有封信交給老爺。”
劉華一聽,趕緊打開房門走出去,接過信,隻見信封上寫著“司馬親啟”,署名一個“何”字。急忙拆開封子,拿出信件打開讀起來,原來是一封邀請函,說道五日之後乃是何掌櫃侄兒何萬劍生日,邀請韶州司馬劉家前往赴宴。
劉華終於放下心中負擔,隻想大笑一番,回到屋中,把邀請函往夫人麵前一遞:“人家今日來送請帖,你卻把人家打出去,幸好何家沒有見怪。要是韶州官場都到了,隻差我們一家,你可以想想到時是什麼光景。”
一時間劉華和劉夫人隻覺得何家簡直是菩薩一般了。
慶儀樓中,王承善疑惑的問何掌櫃:“為何不直接邀請大家來赴宴,再將我推到台前呢?”白小英也納悶,這繞了個大圈子,有必要嗎?
何掌櫃高深道:“今日一鬧,定然全城知曉你的名字,明天去葉家,你的名聲會更加響亮。如果我一開始就邀請大家前來赴宴,一來不免惹人懷疑,引人調查,二來大家不是為你而來,你是配角。現在邀請大家赴宴,一來順理成章,二來你是主角,大家都會專注你。”
一番解釋讓兩個小輩品味許久,他們發現自己終究太嫩,這其中的道理是他們從未去考慮過的。
“好好休息,明日才是重要。打起精神去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