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為了這此大典,專門做了一處高台,其上便是舉行儀式的地方。高台麵前則是大片平地,供賓客觀禮。
靠近高台的位置自然是韶州諸位官員的,何掌櫃雖然勢大,但沒有一官半職,隻能坐在官員後麵一座,這樣一來,就離得遠了些。
這時一名老太太走上高台,王承善認得,這是葉家大長老,葉質禮。隻聽她老態的聲音傳來:“今日是我葉家新任家主繼任大典,感謝韶州父母,韶州百姓的支持,也感謝諸位江湖同道們前來捧場。他日若有需要我葉家之時,定然不負所托。”雖然是女子,可是也在江湖行走多年,一番話說到豪放漢子們心裏,喝起彩來。
接下來王承善和白小英睜大了雙眼,虞眉娘要出現了。
高台正中擺了長長的方案,方案之上擺著儀式所需的一應用品。終於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一道婀娜的身影款款從高台背後行出。隻見她柳眉如畫,紅唇似火,脂粉層疊,發飾閃亮,衣著豔麗通透,****半露,激起場中豪客驚歎聲四起,有那麼一瞬間,王承善甚至以為到了青樓。可是那不是虞眉娘還能是誰。
王承善看著妻子,兩人看著那熟悉的麵容,又覺得太陌生了,這還是那位青衣素裹,質樸單純的四娘嗎?
接下來的事情,王承善和白小英一點興趣都沒有了,他們心思已亂,想起文詩源的話:“虞眉娘變了。”
“善哥,真的是她嗎?”白小英還帶著一絲期望,她看著那妖豔女子,幾乎要把嘴唇咬出血來。
王承善又狠狠的多看幾眼,再不忍去瞧,沉重的點點頭:“應當是她。”他心中一次又一次浮現出阮侍宗的身影,甚至可以想象出先生悲痛欲絕的情形。
“虞眉娘有沒有姐妹?”何掌櫃也覺得不對,他雖然未曾見過其人,可是為了這次任務,著實做了不少功課,台上這女子與他所查到的那人實在差距太大。
王承善和白小英眼睛一亮,可是旋即黯淡下來:“我們從未聽虞眉娘提起過她有姐妹,而且她二十餘年未曾出村。如果有,恐怕也難以相見。”
“稍安勿躁,等會獻禮之時,好好觀察一番。”何掌櫃還是相當冷靜,察覺到兩個晚輩的激動,不由說道。
不多時,儀式結束,接下來便是獻禮。
由於在場賓客眾多,獻禮隻有與葉家相熟的子侄輩上前獻禮,以圖吉利。其餘賓客所送的禮物,早由門房收納好,造冊備案了。
先是青陽郡主贈禮,她送出一件越州紗衣,相傳西施浣紗於越州若耶溪,魚羞爾沉底,因此越州紗衣名滿天下,輕薄柔韌,飄逸美麗,但是價格又貴,此時送出,盡顯誠心誠意。
接著是韶州官員送賀禮,唱名的一個個唱下來,都是尋常物件,聊表下心意。
過了許久,終於官員的送完,輪到韶州各大家族,頭一個便是慶儀樓何家。
“慶儀樓何萬劍,攜妻子親手刺繡一幅,祝葉家世代繁榮,花開葉茂~”唱名唱罷,葉家一眾人欣喜不已,何家媳婦親手繡的,這是多大的麵子,韶州城恐怕獨此一家了,於是大家都投向那氣宇軒昂的何萬劍。
王承善的生日宴席早讓他被眾人所接受,此時見他上前,場邊各達官貴人紛紛點頭稱道,連高台之上的大長老都微笑著點頭,越看這後生越喜愛。
隻有王承善知道,他的手心早已汗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