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罷,砸吧著嘴了一番,覺得沒有什麼可以改的了,衝五人一禮,施施然走了。
王承仁忍著笑,看看趙琴韻。隻見她皺著眉,使勁看了這宅子一眼,無奈道:“雖然詩不錯,可這裏確實不能住人了。”
五人又走了幾步,眼看要出巷了,隻見一道小門正對著他們,顯然也是一間不小的院子。
白小英眼睛通紅,她努力尋找著熟悉的痕跡。可是那門前的石磚,重新刷過,曾經紅色的烏木大門,變成了黑色的普通木門,連門上的石雕大字“白府”也挖掉了,嵌了幅挺難看的花鳥圖。唯有那磨的光亮的門檻還提醒著白小英,這裏有她的曾經。
纖手顫抖著輕輕推了下門,“吱呀”一聲,木門開了,映入眾人眼中的是長滿野草的殘垣斷壁。
王承善緊緊握住妻子的手,當先走了進去。裏麵早已破敗,眾多的房屋、照壁、柱子,還敘述著過往的榮耀。院子正中的大會客廳還算完整,隻是屋頂破了幾個洞,牆上的窗戶和門都沒有了,大體的格局仍在。
忽然那破牆背後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髒乎乎的臉色一雙清亮的眼睛滴溜溜轉著,顯然是無家可歸的小乞丐。
白小英看看這小乞丐,又看看周圍那麼熟悉的景象,低下頭,眼淚一滴滴落下了。
王承善緊緊摟住妻子,其他幾人也輕聲安慰著。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白小英的一些事情,可是其中的很多具體問題,卻從不曾有人聽她說過。
沒多久,白小英收起心思,歉疚的看看大家,衝大家笑笑,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白家是隨著王謝兩家而沉浮著的。最早的白家祖先憑著醫術,得到王謝信任,被聘為王謝的私人醫生。後麵接連幾代人,恪守本分,專注醫術,接連有那起死回生的壯舉,於是王謝幹脆將旁邊的院子贈與白家,一起享那烏衣巷的榮耀。
可是再大的家族總有消失的時候,隨著王謝一日不如一日,白家也漸漸艱難起來。也幸好白家醫術精湛,開始在金陵城到處行醫結緣,才勉力維持下去。直到王謝消失,白家仍然在金陵過的好好的,雖然沒有往日風光,好歹也算是有些名望的家族了。
然而立家業需百年,敗家業隻需要一年。白家終於還是出了敗家子,白賓,也就是白小英的父親。他自幼聰慧,受人喜愛,七八歲之時,便有了金陵城內第一神童的稱號。白家自然也將所有資源提供給他,有最好的丫鬟,最好的仆從,最好的先生,期望他能帶領白家再次騰飛。
白小英的爺爺白方瓊為了教導白賓,將一身經驗寫成白家傳心錄,希望能讓他得到自己所有的真傳。
然而白賓卻往著相反的方向走著,他到處沾花惹草,調皮搗蛋,仗著自己是白家的寶,飛揚跋扈,欺男霸女。而且很不幸的,沾上了賭。
為了約束他,白家給他找了個妻子。可是金陵城到處傳揚著他的惡名,哪個正經人家願意嫁給他?挑來挑去,白家最終挑中了覆滅白家的幫凶,白小英的母親,劉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