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越見到來人,立馬反應過來,忙跪倒他麵前,喊道:“老臣參見慶王殿下。”
而其他朝臣也忙行禮道:“臣等參加殿下。”
就見夏梓邵看著站在高台之上的夏梓楚,慢慢的走到文越麵前,雙手扶起這被父皇一生青睞有加的老臣,說道:“文卿家多禮了。”
文越不敢相信的看著夏梓邵閃著光澤的眼眸,就見那雙眼睛裏哪還有他日的混沌和稚嫩,現在的夏梓邵,就像一條盤旋於天際的巨龍,蓄勢待發。
夏梓楚驚愕的看著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邵兒,快步走到他麵前,緊張的扶住邵兒的手臂,道:“邵兒,你跑到哪裏去了?我們派人到處找你,可真是擔心死我了!”
夏梓邵看著夏梓楚一臉誠摯的模樣,心有一刻的動容,可是想起心裏的仇恨,便又淡笑著拿掉夏梓楚放於自己身上的大手,道:“有勞二哥擔心,邵兒隻是去辦件重要的事情,沒有什麼的。”
夏梓楚聽出邵兒對自己有所敵視,有些心傷的看著他,眼裏的關心之色,很是濃重。
夏梓邵並不理會夏梓楚的擔心,隻是越過眾人,腳步沉重的走到那口金棺之前,‘噗通;一聲,沉痛的跪在金棺前。
一雙魅人的大眼中,霎時溢滿哀苦的淚水,簌簌的往下掉。
原本清爽有力的嗓音,頓時變得喑啞無力:“你總是說,很喜歡我,在眾多兒子中,最疼愛我;現在你死了,這就是你疼愛我的方式嗎?爹爹,你真的很不負責任,母妃在世時,你因朝政、權勢不能多加顧慮到她的心情,最後讓母妃落得慘死他人手中,後來,你又無力保護我,讓我小小身體承受蠱蟲之苦,現在,你有撒手西去,徹底將我拋棄;爹爹,你是我的父親嗎?作為一個丈夫,你不合格,可作為一個父親,你更是不合格。”
沉痛的嗓音,暗啞的話,頓時震動了整個金殿,要知道就算是生者生前做了再多錯事,也不能在死後再一一追念回來,這樣,怎能讓死者安息呢?
大臣們都驚慌的左顧右看,難道這個癡傻的四皇子當真如此不懂禮數,要驚了先皇的靈柩?
可夏梓邵下麵的話,霎時讓他們再不敢多要造次,更是讓沉重的金殿變得沉重不堪、哭聲連連。
“這樣無情的你,怎就是我的父親?爹爹,你將我留在這世上,你就不擔心嗎?為什麼,為什麼不等到我原諒你的時候再離開?為什麼要我連一句謝謝這樣的話都沒有說出口,你就走了呢?爹爹……爹爹……我是你和娘親的孩子,是你們最美愛情的見證;我不能怪你,也不再怪你,因為你現在是幸福的,是不是?在天上你並不孤獨,因為有你心愛的蘭兒,有邵兒的娘親陪著你,是不是?既然活著不能長相廝守。死後能再續前緣,那也是種福分,對不對?”
夏梓邵傷痛的說著,流淚滿麵的說著,心痛堅強的說著。
朝中大臣聽著夏梓邵的話,霎時又哭聲通天、震撼大地。
過了許久,在那哭聲稍稍平緩的時候,夏梓邵慢慢起身,走到大臣麵前,看著夏梓楚,毫無表情的說道:“本王剛才在外聽得大家的意見,得知你們要擁立新帝?難道,你們是要集體造反嗎?”
不輕不重的話,在這輝煌的金殿之上,卻回音連連,嚇得大臣們瑟瑟發抖。
文越見夏梓邵口氣不善,忙問道:“臣等不懂殿下您的意思?”
“是不懂,還是忘了?”
“這……”文越不敢抬頭去看夏梓邵逼人強勢的眼眸,隻能被堵了回去。
“大夏自建國以來,一直以禮數造福於萬民,那朝綱例律更是不可違逆的國本;現今父皇剛剛駕崩,你們就要有違祖訓,要在子女們沒有聚集前擁立新帝,將我這操勞一生的父親草草送進那靈堂之中,你們還敢說,沒有謀反、違逆之心?”
夏梓邵大怒的說道。
葉樂震驚的看著一副霸然的夏梓邵,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那被人人嘲笑的癡傻四殿下。
“葉樂,你好大的膽呐!這一切,都是你開的頭吧;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來人啊,將這等敗類給本王拉出去斬了!”
夏梓邵一甩衣袖,暴怒的吼道。
葉樂驚嚇的頓時癱倒在地,求助的看著站在夏梓邵身邊的夏梓楚。
夏梓楚已經看出,邵兒這次回來定是找自己算賬的,沒想到他一來就要格殺掉自己的親信、朝中的重臣。
“且慢。”
夏梓楚看著走進來的禦林軍,立馬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