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往前,安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程天燱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撫額,眉心微微凸起,眼神專注的看著前方,依然的冷俊,他的感情無論什麼時候都隱藏的很好,沒人能猜透他在想些什麼,就像此刻明明你能感覺到他在身側,卻覺得離他好遠,自帶屏蔽功能的男人,總能在他的四周豎起堅硬的圍牆,讓你永遠都沒辦法真正的了解他。
這樣的他讓人生恨又心疼,讓葛筱彥覺得心很累……。
她不想跟他說話,把住的地方輸到手機裏給他看,男人掃了一眼便改變了車的方向,車速極慢,如果可能他想他願意就這樣開一輩子,至少她安靜的待在他身邊,不理他也好,不說話也好,至少她在,空氣裏有她的味道,他便覺得安心。
程天燱的手從額頭放到了腿上,眉頭鬆開,高冷的帝王臉已經恢複如場,似是那一場糾結已經有了結論,車速加快,他的嘴角抿緊。
尤娜公寓樓下。
車剛停穩,葛筱彥就迫不及待的下車,那份急切似是身後有什麼讓她厭惡的東西,程天燱眸子眯了眯泛起冷意,還有股勢在必得的魄力。
逼她,她說他霸道在強迫她,對她好的依順,她卻說他在勉強自己,依然不高興,明明她心裏有他,明明她也跟他一樣貪戀彼此的懷抱,搞不懂她又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女人還真是麻煩。
他打開車門下車。
“筱彥。”
算不上多溫柔的聲音,卻沒有了最初的冷淡。
葛筱彥腳步微頓,沒有回頭,抓著包的手捏緊,心跟著緊繃,她不知道她在期待著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
程天燱走到葛筱彥麵前,輕輕的環住她,沒有強勢的霸道,隻是溫柔,極簡單極輕的一個擁抱,像朋友間的告別。
葛筱彥沒有反抗,她想或許他在跟她告別,閉了閉眼,一刹,男人涼薄的唇蜻蜓點水般滑過她的額頭,稍縱即逝的感覺,讓她以為是錯覺,睜眼,男人已經退開一步。
嘴角揚起邪魅迷人的微笑,一字一頓的道:“我會學。”
葛筱彥萌萌的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麼。”
程天燱人已經往車上走,聲音傳進耳朵裏,別扭、詭異、又奇怪,其中似是還夾雜著羞澀:“尊重,亦或者愛。”
葛筱彥徹底石化,像是被雷擊中,站在那裏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那輛邁巴赫消失在視線裏,她腦子裏、眼睛裏都隻有那張邪魅的笑臉,耳朵裏飄蕩著男人冷淡卻堅決的聲音:我會學。尊重、亦或者愛。我會學。尊重、亦或者愛。
夜似乎變得不那麼涼,手機提示音響起,葛筱彥收回目光。拿出手機後才發現朋友圈的好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位。
而信息正是這位新朋友發來的:夜涼,早點上樓。
葛筱彥心裏咯噔一下,詫異不已,手指點開對方的頭像,一張翻拍的校園剪報——不是她又是誰,眉頭皺了皺,再次點開對方的朋友圈,裏麵卻是什麼也沒有?
葛筱彥還想細看,肩膀從後麵被人拍了一下,嚇了一跳,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尤娜如鬼魅般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人都走了,還舍不得上去,看什麼呢?”
葛筱彥蹙蹙眉:“你看到什麼?”
尤娜緊了緊身上臨時披的大衣,頭搖得像撥浪鼓:“沒什麼,沒什麼,無非就是豪車、帥哥、美女哦……。”故意拖長的語調,充滿了戲謔的調笑。
葛筱彥轉身往樓道裏走,聲音冷淡的可怕:“不是你想的那樣?”
尤娜小跑著追上她:“你怎麼知道我怎麼想?”
葛筱彥側頭瞪了她一眼:“就你那滿腦子的****,能想什麼好的,每天八卦不覺得無聊?”
“那你就不懂了,古人雲: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我現在就隻剩下無聊了。”
葛筱彥頓住嘴角輕抽:“什麼時候研究起古人了?”
尤娜癟嘴,咬牙切齒的道:“我這不是研究古人,是研究那個長得像小鮮肉,骨子裏卻腐朽不堪的滿腦子子乎者也的君律庭。”
葛筱彥抿嘴:“何必強迫自己,愛情不是將就,更不是改變,而是心與靈魂的碰撞,他不懂你,你又何必強求。”
尤娜驚恐的盯著葛筱彥,直到電梯門打開也沒回神。
葛筱彥好笑的拉了拉她:“走啦,留在裏麵過冬。”
尤娜這時才如夢初醒般的抬起頭:“嗯,你說的對,他看不到我的閃光點是他的損失,我沒必要強求,不過我學Z國的古代文學也不全是為了他,經過這幾天的學習我發現我已經愛上這門藝術。”
“藝術?”
尤娜:“YES,藝術,對了,我報了個古箏班,最近恐怕沒時間處理公司的事,你得幫我。”
一張嬌寵的撒嬌臉,喲,這小脾氣到底誰慣的,她這個老板是不是太和善了?
葛筱彥眉頭微皺:“你手裏還有幾個案子?”
“回國前都處理幹淨,回國後我沒接案子。”
“VTA那個不是?”
尤娜像是才想起來一般的拍了拍腦袋:“對了,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快進去,剛好維森也在。”
尤娜打開房間門讓葛筱彥進去,幹淨的小公寓是複式雙層,維森圖省事,當初直接買了下來,說三個人研究工作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