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轉身,見得祈王一襲碧綠錦袍,腰間係一條繡著精致祥雲的墨綠腰帶,腰側一枚通體瑩潤的羊脂白玉,長身玉立,仿若碧潭邊蔥蔥鬱鬱挺立衝天的翠竹,韌拔而優雅。
這一身碧綠,更襯出祈王眸若點漆,麵如冠玉,俊雅絕倫,另外有股隱隱欲噴薄而出的尊貴之氣,在男子周身四麵八方,似有若無,不欲人所能察覺。
雲琉陌有些囧地想,怎麼也想不到竟然與祈王‘撞衫’了,不僅如此,她鬢青玉簪,他戴青玉冠,兩人膚色又同樣的雪白,簡直是太巧合了。
“見過祈王殿下。”她側身微微一福。
“不必多禮。陪我逛一圈吧。”
他的嗓音不若那日低啞,想來風寒已經好了,聽在耳朵裏如同清泉流淌,又帶著男性特有的低沉,異常好聽,祈王上前幾步,與她錯開半步的距離,雲琉陌跟在他身後,他負手而行,修長的十指交握,在那片碧綠衣裳中,簡直比她的手還要白嫩,指尖那抹紅潤,猶如紅果一般,讓人想啃一口。
雲琉陌被自己的念頭給嚇了一跳,奇怪自己怎麼有這個念頭,趕緊移開視線,腳步也慢了下來,祈王神態愜意,卻始終與她保持那半步的距離。
她慢他便慢,她快,他則快,倒像拔河一般,他的步履卻始終輕閑。
雲琉陌偏頭,才發現他的側麵不若正麵溫潤,很是英挺,濃眉狹長的弧度飛入發鬢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鋒利。
他也偏過頭來,視線與她對上,唇色依然帶著淡淡的粉,“看什麼呢?”
他的眼睛如同此刻雨過的天空,澄澈明亮,有著讓人沉淪其中的純淨,雲琉陌朝他微微一笑,“臣女在看,在想,殿下今日怎麼也進宮了。聽聞殿下常年在京郊調養身體,並不常在上京。”
而她兩次進宮,卻偏偏與他遇上。
祈王薄唇邊緩緩劃開,似笑,似不是,口吻並無波瀾,“母後有召,便進宮罷了。”
聽到此話,雲琉陌神色一怔,他的意思是,他會出現在這裏,是傅皇後所示?那女人想要做什麼?祈王是她名下的兒子,卻自幼身體孱弱,這本就已經引得世人的詬病,現在,竟然想將自己毀容的外甥女許給病弱的祈王?
她到底是精明過頭蠢了呢,還是本身就這麼蠢。
他為什麼要來?又那麼直白告訴她,想試探她的反應?
一陣涼爽的清風拂來,輕輕掀起她的額發,祈王注視那道黑色的瘢痕,漆黑的眼底漾起一絲波瀾,陡然問,“疼不疼?”
雲琉陌有些轉不過來,見他的眼光落在自己的額頭才知道他問的什麼,他看到了?
她的視線與男子對上,男子眼底並非沒有觸動,隻是卻不是驚訝或是厭惡,反倒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他是第一個這麼問的人,不是醜陋,是疼不疼!
“現在已經不疼。”言下之意,還是疼的!
祈王那雙精雕似的手伸過來,拿過她手中的夜光白,在她的震驚中將花簪在她的發髻上,雲鬢鴉發,膚若皎月,他低聲道,“很好看。”
雲琉陌雙頰不由控製地發熱,連帶那個他視若無睹的瘢痕仿似也發熱起來。她語不成句,“你,你……”
真是想不到風采卓絕、純潔得不染紅塵的祈王殿下,求愛的手段,好直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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