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車轔轔,馬嘯嘯,路上行人欲斷魂。

看著排成長龍的軍隊,玉淩波知道這次的出征能為自己帶來聲譽,卻隻能為這些士兵們帶來死亡的威脅。

在戰場上,誰知今夕何夕?“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玉淩波想著,也不覺心中沉重起來。然而,他有選擇的餘地嗎?而今不是他去攻打人家,是人家打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為了趕超近路,玉淩波一聲令下,翻山越嶺而去,至晚就隻能宿在山中。

其實山上的景色還不錯,至少綠樹參天,草坪柔軟,找到一塊空地,居然可以搭起帳蓬,雖然顯得擁擠,但到底還是容納了如許大軍。

玉淩波坐在帳中,百無聊賴地看著手中的兵書。這樣寂寥的夜裏,身畔離開了紅顏溫柔的纖手,玉淩波還真留戀王府的舒適生活。

“報告王爺,小的們抓到了一個奸細。”

奸細?在十萬大軍之中居然還有奸細有如此膽色?玉淩波倒感起興趣來了,立即吩咐把奸細押入帳中。

但他卻怔住了,眼前的奸細分明是一個女子,一身的綢衣已經滿是泥濘,顯得狼狽不堪。一雙翦水雙瞳波光流轉,皮膚也細膩潤滑。閱過女人無數的玉淩波一下子就看出眼前這個女孩分明養尊處優,沒有吃過半點苦。

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的左頰上,那裏有一條長長的疤痕,破壞了她整體的美麗。

“我不是奸細,我叫寒江月,隻是在山裏迷了路。”她的聲音也溫柔優美,益發顯得那左頰上的疤痕醜陋來。

“好,寒小姐,你說你不是奸細,這我相信,我想,你還沒有做奸細的本錢。”玉淩波微笑了。

寒江月沒有笑,他這麼瞧不起她?要不是她在聖杯中看出自己的命運與麵前這個男子息息相關,才不會設計這麼一局來相見呢!他還真以為他們是偶然撞見呢,不是她用念力弄出這麼一塊空地來,他們能宿在這兒嗎?她和他就失之交臂了。

瞧瞧,她的衣服都被割破了,皮膚也破了。真是禍不單行,幸而她有水晶杯可以指出正確的路途,否則她今夜就隻能在山中露宿了。從出生以來,她幾時吃過這種苦啦?

不過,寒江月注視著玉淩波,這個男人確實有著吸引女人的本錢。他那高大的身材,瀟灑的氣度,有意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王者風度,都讓進江月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吸引。

但進江月注意到他懶散的舉止中,分明對眼前的富貴榮華和位高權重不屑一顧,在那王者的霸氣中,還著陷者的灑脫。寒江月不爭氣地想,她也許無法逃脫眼前這個男了撒下的情網。

然而,他是一個能輕易被自己擄獲了心的男子嗎?看著玉淩波那自信偷竊的舉止,寒江月完全沒有把握。她甚至懷疑,這個鎮日間都在紅粉樓中打滾的男子,是否還有心?

如果她是理智的,她就應該逃開他。但是,她會逃開嗎?她又舍得逃開嗎?飛蛾即合麵對烈火,也一樣會義無反顧地撲上去。而自己,也許就是那隻飛蛾,明知情路曲折幽深,甚至會被傷得體無完膚,仍然願意一頭載進這張無形的情網。

“你怎麼會迷路的?”玉淩波看著她,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嬌怯的女孩子翻山越嶺。看她的裙子,下擺幾乎都是汙泥,上衣也割破了好幾條。

寒江月當然知道這個借口很別腳:“是這樣的,將軍,我隻是為了逃脫一群強盜的追趕,才慌不擇路地逃進了這座深山。其實我以前根本沒到過這裏,我不是奸細。”

“為什麼強盜要追你?”難道破了相的她還有吸引男人的本錢嗎?但是玉淩波還是不得不承認,即使以他挑剔的眼光,眼前這個女孩的身材也是一流的。除去了她左頰上的傷疤,她實在是一個美女。

“因為我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帶了些金子。”寒江月故作遲疑地回答。

“原來你是逃家啊!為什麼?”

“我……雖然我知道自己的相貌有缺憾,但是我不想自己的命運被人擺布,所以才……”

雖然寒江月說得期期艾艾,玉淩波還是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原來是逃婚出來的,大概為她選配的是一個年紀老大或者身有殘疾的男人吧。

他看了一眼寒江月,即使在這樣的狼狽中,她仍然態度從容,舉止間明顯表現出受過良好的教養。

“你的傷……”問出口時,玉淩波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去摸寒江月的傷痕,怔了一下,才收回了手。

寒江月也迷惑地看著玉淩波,為什麼他的手摸向自己的麵頰時,自己會感到迷醉呢?她注定逃不開玉淩波對她的致命吸引啊。

清了清嗓子,玉淩波才回過神來:“寒小姐,你的傷是怎麼回事?看上去不似天生就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