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還很虛呢。怎麼能大雪天站著這裏吹著冷風。”柳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身後,給顧荷披上一件厚厚的毛絨披風。
顧荷轉過身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柳竹,她俏臉上還透著紅潤,滴滴汗水沁出額頭,如同初生露荷悄然立在一池春水中。
顧荷知道,這個初次見麵就逼著自己叫她小竹姐姐的姑娘兒也是一個可憐人,在修行如潮的世界中,養氣階段的人不多,能夠突破養氣的人更是過江之卿,千人萬人之中都未必能有一個,但是如柳竹這樣,天生就一點氣感都找不到的人絕對是鳳毛麟角。
天下間,凡夫俗子皆能收到蒼天賜予他們突破生命極限的機會,幾乎所有人都能慢慢地感覺到,體內吃下的食物精華慢慢變成真氣流轉於五髒六腑之間。他們要做的,不過是找到一個鍛煉自己體內真氣最好方法,然後努力去壯大再壯大,直至有一天突破某一層雖然看不見,卻分明存在著的障礙,感覺到彌漫於山川湖海中的天地元氣,並學會去利用它。從此脫離凡世,正式踏上修行的路途。
柳竹至今為止,並沒有感覺到體內有絲毫真氣存在的跡象,柳峰也為她找來所謂修行高人看過,答案是她體內經脈完全堵塞,不能修行。
經脈堵塞就如同被泥沙填滿的河流,就算有一條小溪從中流過,卻在漫長旅途中慢慢被蒸發或者是沒入河底,變得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雖然浮念然或許有辦法,自己沒有告訴過他這件事,但是他肯定能看得出柳竹身體有恙,不過顧荷沒有求過他出手,想來他也不肯出手。
很多年前,浮念然就說過,他顧荷的事情,需要他自己去解決。
他收起思緒,笑著對著柳竹道:“我總不能整天躺在床上,那樣會讓我感覺到身體裏每一塊肌肉都發酸,每一塊骨頭都生鏽。”“而且你這兒風景真不錯,在床上哪能呆得住。”
“隻要你喜歡,什麼時候來小竹姐能不歡迎你,可是每一次我讓你來我這裏了住幾天的時候,你總是不肯答應,我就知道那破廟裏到底有什麼好。”
城東的破廟裏當然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這麼多年間,他已經習慣了和浮念然那個不正經的老家夥聊天打屁。而且都已經在那座破廟裏住了很久,就會產生不舍的感情,破廟裏的每一磚每一瓦就好像有了生命,如同自己相處多年的老朋友,當然這些都算不得是借口,真正的理由是那裏夠安靜,夠靠近九溪鎮東邊那潭深得不可見底水,還有那座夠高夠險而且沒有人沒有獸的山。
顧荷不是傳說中的天才,努力壯大著體內的真氣是他每天的必修課,在柳竹這裏,太靠近九溪紛紛擾擾的青石街市,不適合他一向喜歡安靜低調的性情。
但是這些他不可能告訴柳竹,在他眼裏,柳竹有時候雖然是一個嚴厲的姐姐,但更多時候,她還隻一個需要人照顧需要人關心愛護的嬌小女孩。
“你也知道我已經習慣了那座破廟,而且對我來說果脯肉幹雖然好,但是粗茶淡飯也是不錯的生活,既然都已經在那裏住了那麼多年,我也不在乎在住上十年八年,再說我經常來小竹姐這裏混吃混喝,多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柳竹忍不住輕輕敲了他一下笑道:“還對我你客氣什麼,這可不好,我能把你當做親弟弟,我爸爸媽媽能把你當做親兒子,這樣說話就有些見外了,我不喜歡。”
柳竹雖然隻是九溪鎮一個釀酒世家的女兒,但在柔弱溫軟的外表下卻是颯爽大氣的性格。
顧荷嚼著肉幹有些含糊不清地道:“那樣我以後來混吃混喝就不會有什麼壓力了,九溪的酒很不錯。”
柳竹看著他不滿道:“你還小,就算再喜歡喝,多了味入心肝肺胃畢竟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