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之內,人盡可殺!
顧荷玄色衣衫輕輕一振,雙足一點,瞬間爆發的勁力,讓地麵青磚裂開蛛網般紋路,十步不到的距離,他仿佛騰飛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弧線。
先前看門的兩個大漢搶步上來擋在顧荷麵前,猛然抽出長刀。
兩把鋼刀出鞘的聲音很清脆,顧荷身在空中,下一刻卻突然降落在地麵,恰恰躲開迎空而來的刀。
在落下的同時,他一隻手展出鎖喉狠勁,猛扣住左邊大漢咽喉,哢嚓一聲響,大漢雙眼凸出,身體刹那間變得柔軟下來,另一隻拉住大漢握刀的手,腳步前移,閃開空位的瞬間,借力往左一帶,插入另一個大漢腰間。
顧荷抽出刀,搬開那個大漢握著刀柄卻無力的手,挺直身軀,刀尖指著趙辰樂。
兩個大漢雖然並非是養氣之境人物,在氣感之境也是真正的高手,顧荷卻輕鬆寫意,殺人如濃墨作畫一般揮灑自如,趙辰樂泛起的冷笑還在臉上,刹那間凍結下來,後背微微冰涼。
高手的眼神仍然是渙散中又刹那聚焦,然後繼續神遊天外,隻不過如柳絮般身影凝固下來,不再隨風晃悠。
房騰隻感覺到恐懼,不著痕跡往趙辰樂身邊移了移。
顧荷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幹淨利落,一扣一拉之間就讓兩個急著立功的跟班,魂飛天外……怎一個痛快了得!
趙辰樂放下酒杯,冷笑凍結後刹那轉換成和煦微笑道:“你很不錯,有沒有興趣跟著我?”
“隻要你願意跟著我,剛才說過的話我立刻收回,並給你想不到的榮華富貴,金錢美女,要什麼有什麼。”他指著房騰道:“洗秋不是本公子所殺,是這個汴溪副決打死的,如果你同意,我立刻就將他交與你,任你處置,如何?”
顧荷轉眼看著房騰,眼瞼仿佛藏劍的鞘,之間就是逼射而出劍氣,劍光寒了整個襲風樓後院。房騰心裏咯噔一下,感覺全身力氣一下蕩然無存,冷汗刹那間從頭到腳,細細密密冒了出來,眼光中竟然有了懇求和極度的恐懼。
“榮華富貴,金錢美女,很好。”顧荷輕輕頓了頓嘲弄道,“可是我沒有興趣,也不想跟著你,雖然是他殺的人,不過是一個幫凶一個主謀,又有什麼區別?”
“我想殺了你。”
趙辰樂嘲弄地搖搖頭。
整齊出鞘聲同時響起,四個侍衛依然淡漠著眼神,在他們眼裏何種人沒有多大區別,要非說區別的話,那這區別就是死人與活人,除非眼前顧荷變成死人,否則還沒有染血的劍定然不會收回。
顧荷很少憤怒,但不代表他從來不憤怒,他與浮念然八年來日夜聊天打屁,喝酒吃飯,浮念然將他在江中救起,浮念然在九溪東山下教了他如何修行,邋遢道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老家夥,你不用謝我。”
顧荷一舞刀花,撞進了四個侍衛劍網,並不畏懼,因為在九溪東山上,他曾輾轉於枯枝落葉之間,那潭深水中,他曾苦苦練著丹田中那口氣,娍鳥輕鳴時,他曾彎弓搭箭,夕陽斜照時,他曾揮動如水刀光。
劍網雖然密,卻隻不過是微沾住少年衣衫一角,然後鏘鏘碰撞聲響起,顧荷沒有去管精鋼刀刃上密密缺口,邊打邊走,越來越接近趙辰樂。
隻是越靠近趙辰樂,劍光越密,時間不斷流失,顧荷起初挪轉如意的身影漸漸變得生澀。趙辰樂身邊那個名叫穀一的神秘高手,雖然沒有看向顧荷,不過衣衫不在隨風晃悠,身形也穩定不動。
刺啦一聲,顧荷一處衣衫被劍光劃落,在勁風中飄飛而起,還未落下,立刻又被密集劍氣割成碎片。
顧荷深吸口氣,刀光一蕩,鏘鳴刀劍聲中費力擋開四個侍衛手中長劍,全身真氣猛然灌入腳下,湧泉穴中真氣流轉不休,平平毫無征兆側移幾步,手中長刀平舉!
然後劃過房騰的脖子。
房騰慶幸神色尚在臉上,顧荷不答應趙辰樂突然的招攬時,他以為今天能逃過這一劫,然而,顧荷怎麼又可能忘掉這個真正操刀的儈子手。
他知道趙辰樂很難殺,也許今天都殺不了,他願意去試,但並不代表他輕重不分。
為什麼不先殺了房大人?
趙辰樂冰寒著臉,看著房騰還在冒血的屍體,用著微微顫抖的聲音對一旁的穀一道:“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