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策明殿論道(下)(1 / 3)

“刀法劍法,為何於修行無用?”坐在前麵的幾人轉頭看到顧荷,先是詫異稍許時間,然後想起他就是躺在輪椅上的那個少年,覺得更加厭惡,杜雲惠皺著眉頭,冷聲問道:“你進入三元之境了?”

顧荷正沉於思緒間聽到這話,很自然地搖搖頭,然後才明白過來這的確是在問自己,見殿中包括流風宇在內的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顧荷摸摸鼻子有些鬱悶。

“看你也不像是三元之境,為何就敢妄下言論,說劍法刀法於修行無用,書館中的不語劍法是修行前輩所著,天路十二劍也不是養氣階段的人能創造得出來,在前輩心血麵前,你怎敢放蕩如此?”杜雲惠盯著顧荷斥道:“這裏是策明殿,是齊遠學生提問的地方,容不得你胡言亂語,還不快跪下道歉。”

齊遠自然沒有在殿中說話就要跪下道歉的規定,杜雲惠這分明是極其討厭顧荷,要給他難堪,流風宇也皺起眉,漂亮狹長雙眼微微眯起不說話。

白彬之突然問道:“這位學生,是今年才入齊遠?”

融澤恭聲道:“老師,就是那個敗壞齊遠聲名的九溪顧荷。”

白彬之點點頭,轉而饒有興趣朝著顧荷問道:“顧荷……你說刀法劍法於修行無用,何解?”

顧荷挺直身體道:“敢問老師與諸位同學,刀法劍法於修行有用,何解?”

杜雲惠認為顧荷是在拿大,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更加厭惡顧荷,不耐煩道:“你既然沒有進入三元之境,有什麼資格談論修行問題,聽說你前幾天在煙滿山中被廢了修為,不要以為齊老先生給你治好了就認為得到齊老先生親睞,然後目空一切,齊遠的學生,沒有這種言辭鑿鑿,卻行為不端的流氓市井之徒。”

顧荷似笑非笑看著杜雲惠,不緊不慢對著坐在上首的白彬之拱手道:“老師,學生並沒有目空一切,不存在行為不端,學生身上的傷也沒有完全治好,直到現在還是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隻是能自由行走罷了。”他頓了頓,神色認真說道:“但天下蒼生,既然生於大道之下,自當不存在高低貴賤之分,為何沒有資格談論修行問題?”

白彬之有些詫異,看著顧荷道:“你繼續說。”

顧荷整理一下措辭,接著道:“昔日有廢人,今日亦有廢人,昔日廢人尚能自由談論,為何今日三元以下,就不能對修行一道發表任何看法?”

顧荷提到昔日廢人,諸人都能明了,普今天下,能一生作為廢人卻能舌顫蓮花之輩,隻有千年前的司徒中,此人不過活了一百十一二歲,於道之理解卻是高深莫測,許多巨擘人物都曾經求教與他,司徒中著書立說,影響世間千年,可謂一代人傑,聽到顧荷將他舉例出來,眾人暗自冷笑,等著看這個廢物將要說出何等驚世駭俗的言論來。

杜雲惠盤坐蒲團,伸手拂拂袖子,衣冠整齊肅容道:“你是何人,司徒先生又是何人,怎敢自比。”

顧荷微笑道:“司徒先生是千年前人傑,修行天才與修行廢物,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九溪少年和一個普通的齊遠學生,唯一共同點就是——我們都是廢物,剛才我自語說出刀法劍法於修行何用,不過是在提問而已,敢問老師,策明殿中是否是提問的地方?”

白彬之微微一笑,胖臉上的肉皺成一團道:“沒錯。”

“策明殿是提問的地方,卻不是無知小兒放肆的地方。”融澤對著白彬之一禮,插話道:“流風宇與你逛青樓不說,還在青樓裏突然出手公然殺害汴溪父母官,府衙沒有治你罪,想必流風公子在其中出力不少吧,你在九溪西山中為了搶奪祝家小公子身上的錢財,悍然出手殺了祝元以及兩個無辜的祝家供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人若是沒有被廢掉,將來必然又是一個能讓小兒不敢半夜啼哭的魔頭,齊遠是諸位學子學習的地方,豈能容你在這裏妄談大道。”

流風宇挑眉不滿道:“融澤,我逛青樓與你何關,當今學部淩主決年輕時也是一個風流才子,你如何不提淩主決,趙辰樂在襲風樓裏胡作非為之時怎麼不見你站出來維護正義,房騰殺了無辜的青樓女子時你又在什麼地方,顧荷以少年之齡尚懂得打抱不平,不畏強權,你作為一個齊遠天之驕子,卻在對同學風言亂語,也不怕遭了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