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或者說蘇清揚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生活下去。臉上的堅毅和清冷神色一瞬間讓隱香看的有些癡迷:“小姐,你其實好美……”小丫頭由衷的讚美。蘇清揚卻心下一動,記憶裏隻有世人對這個身體醜陋容顏的嘲笑,卻不知道究竟醜到何種程度……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她自然也不例外。前世她就是圈內有名的美女,好多次任務都是憑借美色迷惑敵人的。
“隱香,幫我拿衣服,我要梳洗一下,在床上呆久了難受,出去走走。”蘇清揚不動聲色的吩咐。隱香拿來淡綠色的衣裙,幫她換上。長襟廣袖,恰到好處的收腰讓原本便纖細的腰肢越發顯得楚楚動人,簡單的剪裁,卻更能凸顯扶桑清冷高貴的氣質。隻是衣料很是普通,卻也遮掩不住那呼之欲出的絕代風華。
單看身材還是不錯的,伸手摸摸臉,倒也光滑細膩,就是不知道究竟醜到何種地步讓世人詬病了恁許多時?
就著隱香打來的水洗了把臉,蘇清揚坐在梳妝台前,讓隱香幫她梳頭。桌上放著麵銅鏡,映著一張容顏絕美的臉,或者說半張容顏絕世的臉會更合適。因為,鏡中人左頰側下方赫然長者一個雞蛋大小的青色胎記。
伸手細細的摩挲著那胎記,似乎,是一隻浴火的鳳凰呢。隱香分了一大縷青絲垂在左臉,將將遮擋住那青色的醜陋。
蘇清揚看著鏡中容顏半漏卻美的毫無瑕疵的人兒,冷著聲音道:“把頭發梳上去,露出它來。”
“可是小姐,以前不都是……”隱香顯然沒能消化扶桑的意思,兀自辯解著,可是蘇清揚卻打斷了她的話,聲音更加冷清:“我說把頭發梳上去,讓它露著就好。”
隱香諾諾的幫蘇清揚簡簡單單挽了個發髻,別著一支檀木的釵子,餘下的頭發自然的垂在肩上,簡單中透著股子脫俗。
小姐自醒來似乎不一樣了,不再畏首畏尾,氣質也不同了,隱香不知道怎麼形容,隻知道小姐現在給人一種高貴凜然的感覺,甚至,連她,都不太敢輕易接近了……
“隱香。”蘇清揚看著一旁垂首而立的隱香,察覺到自己剛才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殺氣可能嚇壞了小丫頭。
多年的殺手生涯,冷漠孤傲決然是已經深入到骨髓裏了的,她本不是一個善於解釋的人,可是想起剛剛蘇醒時小丫頭臉上的關切之情和淚水,不禁心軟下來。
“隻有自卑的人才會千方百計的把缺點隱藏起來,不想讓別人看見,然而別人卻會因此知道他的軟肋,借此嘲諷譏笑,而且,即便垂下再多的頭發也不能改變我臉上長著胎記的事實是不是?更何況,我不覺得它有多討厭。”
蘇清揚撫摸著那隻浴火的鳳凰,拿起胭脂盒,仔細的塗上胭脂,霎時,烈火焚燒,鳳凰展翅,與扶桑的氣質契合,整個人如同女王一般光華不可正視。隱香看著眼前風姿絕代的人,隻覺得她家小姐的話說得對。
留下隱香在南風小築準備晚飯,蘇清揚一個人憑借著身體的記憶來到當晚原來那個蘇清揚輕生的荷花池畔。晚霞豔麗的掛在天上,努力呈現給大地自己最後的絢麗,就像年輕的生命。被世界拋棄,被癡戀多年的太子拋棄,她該有多絕望,才會有一縱而下的勇氣?扶桑站在池畔,麵對著那一池嫩綠舒展的荷葉,哀哀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