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仲夏到隆冬,顧芊芊在劉英韶打造的世外桃源中生活的不亦樂乎。冬雪飄飄,轉眼就到冬至。冬至前後要登山、禮佛、拜會家長長輩,是王朝王朝最隆重的節日之一,劉家也不例外。
劉家的長輩除了劉英韶的母親之外,均已過世。劉老夫人雖是劉英韶的生母,不過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顯然更偏愛長子一些。長子不成器,二子又太成器了,母子倆人之間就有了隔閡。自從劉英韶當家以來,她就避去了京城不遠處的香山,終日裏抄經念佛,不問世事。
這一日,劉家的主子們全體出動,到香山禮佛,同時拜見前任劉家掌門人。看著門口一長串車馬,還有進進出出不停忙碌的家人仆婦,顧芊芊微微的歎了口氣。
她已有身孕6個多月了,肚子跟個皮球差不多大。不過她飲食得當,平日裏又注意運動,身形還是矯健地很。和已經胖成了一個球的王碧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她的前頭,分明是一二三四五排了五個懷孕的妾室,肚子也是從小到大排列。王麗君帶著六個孕婦,還有家中的一幹老小,隻留下少少一些仆人看家,浩浩蕩蕩地坐車出門。
香山離京城不遠,因為盛產香料而得名。不過自從太祖太宗定都以來,作為京城腳下唯一的一座高山,逐漸寺廟林立,各位達官顯貴、王子賢孫的別院也多了起來,已然不似當年的模樣。香料是決計不能再產了,倒是多了許多溫泉亭台,以供遊人穿梭。
一路行來,路倒不是太難走,隻是趕上了京城中的大戶人家都選在這一日,因此路上擁擠地很。直折騰了三個多時辰,劉家的馬車才出了帝都的西大門。孕婦的需求又格外多些,有些易孕吐,有些易暈車,有些容易餓,有些很挑食,有些會尿頻……六個孕婦雖然各自有各自的獨立馬車,卻依然被折騰的苦不堪言。
王麗君看著她們,一臉憂愁。身邊的嬤嬤湊過來說道:“夫人,這樣下去可不行。要是天黑了,山上路難走,怕有性命之虞。”
王麗君歎了口氣:“我何嚐不知道行程耽誤不得。但山路艱險,萬一走錯了道,或者如夫人們身體稍有不適,我這幹係,可擔當不起。”
手下的管事婆子們紛紛說道:“那起子豬油蒙了心不知好歹的東西!夫人何必理會她們!走小路是為了她們好,早點兒到家廟也好早點兒休息。”
王麗君點著頭,猶豫片刻說道:“那關嬸,你去逐個問一遍,特別是那六位懷有身孕的,務必聽取她們的意見,再來稟我。”她的心中暗自得意,香山的大路修得好,但是上麵車馬多,走上麵天黑之前是到不了家廟的;香山的小路彎彎曲曲登高爬低的,有些地方車馬難行,必須得是人力走了過去才行。不管走哪條道,她反正總有人攙扶著,不過那些懷了孕的嘛……
關嬸領了王麗君的命,果然一一詢問主子們去了。也不知她怎麼威逼利誘,竟哄得大部分人紛紛同意走小道上山。劉英韶的子女正值十歲上下,這種放風欣賞風景的機會自然不想錯過,而那些小妾們,想來是想看那六個孕婦的笑話,自己苦點累點兒,但別人比自己更苦更累,豈不是很開心?那六個孕婦呢,一個出身農家,這點兒山路難不倒她;一個月份還輕,懷得又穩當,自認為走點兒山路無甚大礙;隻有王碧君表示強烈反對,但是胳膊扭不過大腿,隻得跟著大部隊,走起了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