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媳婦來到陌生人麵前,仔細的看了看。這個人明顯不是本地人,很長的頭發,奇怪的衣服,裸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已經被溪水泡的跟死豬肉一樣白。最恐怖的是這個人沒有右臂。
胸前微弱的起伏讓人知道他還沒死。可是這究竟是一個什麼人,從哪裏來,又怎麼來的,為什麼受這麼重的傷,卻還有一口氣撐著。
牛大媳婦隻看了幾眼,一陣嘔吐感突然襲來,讓她趴到了牛大的肩上。歇了好一會,牛大媳婦才抬起頭看了看牛大,說:“我們試試救救他吧。”牛大笑了笑沒有吭聲。
五嬸見狀連咳嗽了幾聲,走了過來,擰了一把牛大,低聲說道:“這可不是你們想做好事的時候,這個人八成還是救不活的,你兒子又快生出來了。可別觸了黴頭。”
“五嬸……”牛大媳婦低聲應道:“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而且我覺得我隻要做的好事多,是給我的兒子積福啊。”
“你這個死心眼。”五嬸低聲罵了一句,接著說:“牛大,這次你可要管好你的媳婦,我覺得這個人來曆不明的還是不要管的好。”
牛大憨厚的笑了笑,說:“五嬸,你平時不都讓我聽媳婦的麼。怎麼現在又不讓我聽了。”
五嬸臉一黑,說:“我是不管你們了。你們可想好了。”說完還用力的拍了拍牛大的腦袋。
這時人群裏開始有人起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牛大好樣的。”
“牛大你要是帶回去,我請你喝酒!”
“牛大夠爺們!”
“牛大聽媳婦的沒錯!”
五叔撿起一塊石子朝起哄的人丟去,罵道:“一群不爭氣的玩意,少起哄。讓牛大自己想。”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牛大低頭看了看媳婦,小聲說道:“這個人傷成這個樣子,算他命大現在還沒死,可是他還能撐多久誰也說不好,要不我們也算了吧。”
牛大媳婦聞聽,眼眶中馬上有淚珠在打轉,說:“當家的,我這樣做也是給我們的孩子積德行善。平時我們連鳥啊,兔啊都不舍得抓一隻,這麼個大活人怎麼能丟下不管。我們死馬當活馬醫,就算救不活那也是天意,但是不能撒手不管啊。”
牛大歎了口說:“那就依了你吧。”接著就喊道:“五叔。我們帶回去!”
眾人一陣熱鬧,馬上就有幾個人跑出來,要幫忙去抬。五叔搖了搖頭,說了聲:“你真的想好了?”
牛大低頭看了看媳婦,肯定的說了聲:“想好了。”
於是,很快,那個陌生人就被送到了牛大家。一路上,從女人們興奮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平靜的小山村出了這麼一件事可夠她們議論幾年的了。
牛大等人來到家裏,就先把陌生人抬到了柴房。眾人散了以後,牛大和媳婦開始仔細的給陌生人處理起傷口來。山村裏沒有大夫,但蚊蟲又多,平日裏有些病痛都是自己找些草藥簡單處理的,所以牛大以及媳婦處理起來也不是很棘手。
現在靜下來以後,牛大和媳婦才發現原來這個人渾身的傷口那麼多,就好像從山上滾下來一樣,到處是淤血和擦傷。而右臂的傷口顯得很新,明明是剛剛斷的臂。這麼重的傷,這個人居然沒有失血過多而死,實在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