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麼震天喝地的巾幗英雄,她也不是什麼多情似水的溫柔小姐。更不是懂的陰謀算計的宮中老手,也不是什麼能夠套得住任何男人的絕佳美人。她隻是她,一個簡單的秀兒,一個有時候會肆意妄為的秀兒,一個一旦麵臨了真正的苦難,卻就會變得極其膽怯的秀兒。
一個,沒用的秀兒。
有什麼她能夠幫助別人的?有什麼她能夠不用再去讓別人勞心的?
皇上對於她的恩情,她唯恐這輩子都還報不了。而對於清冽,她又更是害怕會像給皇上一樣添麻煩的,讓他也操勞多心。能少一些是一些,能獨立一些是一些。雖然她並沒有什麼勢力,但是她仍舊的想去幫助他們一些。如此的迫切,如此的焦急。似乎是潛意識的認為沒時間了一樣,這樣的絕望,這樣的讓她自己也討厭自己。
“主子,心情好一些?恩?”給主子補妝的黃鶯看著主子越來越陰鬱的神情,不由得擔憂萬分。
最近幾個月來,主子的心情差的厲害。主子難受在心裏,他們幾個下人自然也是看在眼裏,憂慮在心中。
“主子,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也沒有是永遠的傷痛。恩?”
秀兒看著像一位大姐姐一樣勸慰著她的黃鶯,口中喃喃地問道:“沒有永遠的?”
黃鶯點點頭,用著溫柔的道:“主子,奴才們都知道主子心裏的傷。但是主子要知道,任何傷痛,都能被時間所撫平。有的人說什麼什麼,是心中永遠的痛的。那些啊,都是一時的傷心話。一年撫平不了的傷痕,五年來抹去,十年來抹去,二十年來抹去。”
黃鶯輕輕的拍著主子的手,笑著:“而且,這都是跟每個人的性情有關呀。想那些要把傷痛保持到永遠的人,都是經不起挫折,過不起日子的人啊。像主子這樣,整日裏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奴才相信,主子肯定隻是一時的悲傷,總有一日,會把一切都想開。到那時,所有的一起,都會放下的。”
黃鶯溫和的語氣在臥房內淡淡的飄蕩著,和火盆中的火焰一樣,帶著濃濃的暖意。
秀兒呆呆的看著她,眼中有著密密的濕潤之意。緊緊的握住黃鶯抓著她的手,秀兒難堪的笑笑,輕聲的說著:“謝謝。”
黃鶯笑著搖著頭。
她們這幾個比較貼身的奴才,爽兒姐姐、她、綠水,還有華子,都是明白主子這段時間來遭遇到了什麼事情。本是在崖城被流放著的清時少爺,詭異的出現在了皇宮之中,而且還是那樣的一副模樣,還因緣巧合的伺候在主子的身旁。再加上那日主子借著給清時少爺祭拜之事,無意中透露出來的皇上似乎身子有些問題的事情,而清時少爺很明顯就是案犯。這一切攪和在一起,他們幾個多多少少都能猜測點什麼出來。
主子現在不敢把清時少爺交給皇上,心中還存著憐憫之心。畢竟是多年前的好友,而且現在清時少爺還被折磨成了這幅模樣,淪落到了這般田地。這要是在落在刑部的人裏,怕必定是要遭受一番殘忍折磨後,也逃不過生死關。
但是主子又是濃烈的怨恨著清時少爺。一天天的想清時少爺逼問解藥,但是一天天的無功而返。每一次,主子心裏麵的的大山就再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這樣子的難忍煎熬著,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又幫不到什麼忙。隻能是越加盡心的服侍,不想再給主子添加一絲一毫的煩惱。
“主子,時候到了。”
綠水問了問身邊小宮女時間後,到主子身邊,小心的稟道。
黃鶯用帕子給主子的眼睛邊框拭了拭:“主子,開心點。”
秀兒點點頭:“恩。”
說罷,起身。
小宮女們推開臥房的房門。恭送主子出行。
千禧宮的喜殿,是皇宮給皇上和後宮娘娘們用來在大喜的日子裏,接見皇室子弟和朝堂百官們而特意修建的。
每年新年的第一天,皇上與皇後,還有後宮的貴妃和夫人級別的妃嬪,便會在這裏,接受眾人的賀歲禮。
這次,秀兒已經到過這裏八次了。而她作為接見者,已經是第七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