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叫玉嫻,把孩子放下吧,別累著了。你也躺下歇會,我去跟娘說辦滿月的事,然後去起魚。”佟雲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這都十月了,水都開始結冰了,你還怎麼農魚啊,別去了,再把你凍壞了。”方氏急忙叫住丈夫。
“沒事,你還沒生之前我不是就用柳條弄了幾個大簍子麼,我把魚圈在簍子裏養在江邊,別人都不知道,我去起出來就行。明天嶽母能來,咱多起幾條細鱗吧。”說著就開門出去了。
被放到炕上的小玉嫻一聽到細鱗就愣住了,細鱗魚?那不是長白山地區比較著名的冷水魚嗎?肉質細嫩,味道鮮美,由於過度捕撈而越來越稀少,在以前那個時空已經是很稀有的魚類了,都能賣到將近三百多塊錢一斤了。這裏竟然會有這種魚,這是哪啊?會是長白山地區嗎?老天爺有那麼厚待自己嗎?這個時候的玉嫻有點恨自己為什麼是這麼個小不點,如果她會說話多好,最起碼能問一問著是哪啊?真是夠鬱悶的,算了,睡覺。
佟雲鬆來到東屋,看見佟老爺子坐在炕頭,抽著旱煙,老太太秦氏正依靠在窗邊,手裏拿著一件粉花的小棉襖,看大小應該是老三閨女的。炕梢坐著老二和老三的媳婦,劉氏和周氏。見佟雲鬆進來,都站起身來:“大哥來了,快坐。”把佟雲鬆讓到炕梢,兩人搬了兩個凳子坐了.
“老大,你來是有啥事啊?”老爺子抽了口煙袋,問道。
“爹,俺是來問問您和俺娘,明天就是小玉嫻,就是小閨女的滿月了,俺想好好辦一回,來問問您和娘的意思。”佟雲鬆搓了搓手,語氣中帶了些小心翼翼的味道,“爹,您看,兒子都有五個臭小子了,好不容易有個閨女,您也知道我都盼了好幾年了。”還要再說,老太太秦氏開口了:“一個破丫頭片子,有什麼可好好辦的,不過是個賠錢貨罷了。要我說還是別辦了,置備酒席又得花不少錢呢!家裏你妹妹剛嫁出去沒多長時間,老四又要說親了,那有錢讓你去辦酒席?”老太太一臉的不高興:“這日子艱難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大家子將近二十口人,哪一天不吃不喝的?哪有那些閑錢兒?”
老三媳婦周氏在一邊插話:“是啊,大哥,你也知道,咱家這快二十口人,你們大房就占了八口呢,雖說小的還不能吃口糧,可是這吃奶的娃花費更大呢。大嫂倒是好命,地還沒等收完她就生了,剩下的活可都是我和二嫂起早貪黑的趕出來的,人家倒好,整天躺在炕上,好吃好喝的供著。”周氏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人,長得倒是還好,可就是那往上吊著的眼梢看起來就不是個省心的主兒。嫁過來有五年了,隻生了一個女兒玉妍,可她是佟老太太娘家堂妹的女兒,管老太太叫姨,佟老太太也是極疼她的,連帶的也寵著玉妍,倒把玉妍慣得拔尖要強的,好吃的好穿的都要緊著她,一不順心就又哭又鬧的,家裏這些哥哥弟弟都怕她,事事讓著她,反倒更是讓她橫行霸道了。
“她三嬸,我和咱娘說話呢。”佟雲鬆瞪了周氏一眼,轉頭又和佟老太太說:“娘,我這幾天獵了不少東西呢,有六隻兔子,四隻野雞,還有昨天不是還獵了頭野豬呢麼,一會我再去起幾條魚,這葷菜也就差不多了,再添點菜蔬,也不用再花多少錢的。”
周氏在一旁卻又開口了:“娘,你聽聽,我大哥這是要大辦呢,這些個東西要是拿到鎮上,可不是能換幾兩銀子回來的?我大哥卻要給個丫頭辦滿月,還說花不上多少錢兒呢。再者大嫂這個月子裏,大哥沒少獵了東西私下做給大嫂吃吧,瞧大嫂都胖了一圈了。”佟家隻有老大佟雲鬆是個能打獵的,也是他太能幹的緣故吧,下麵幾個弟弟竟沒一個會的,往常獵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換了錢交給老太太的。
佟老太太聽了三兒媳婦的話,原本就陰著的臉更沉了起來,“老大,家裏正是缺錢用的時候,你獵的物件不去換點錢來,淨去填自己婆娘的肚子,還要辦滿月酒,別尋思了,趕緊去賣了換點錢回來時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