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眸的寒涼幽光,像是探照燈一般掃視過天牢的每一間牢房。
一個冷峻身形出現在月光的清輝之中,狹長的身影投射到斑駁的牆壁上,顯得越發詭異。
一抬手,致命的銀針無聲飛射,然而卻沒有如意料中地射到牢內之人身上,卻是被另一個方向投擲出的暗器擋了去勢,撞擊掉落在地。
下一瞬間,兩處便都有輕微的響動,再是兵器交接的錚然之聲。
初見早已在有人進入天牢之時便醒來,將枕頭被子掩蓋到厚厚的稻草下,便隱身於幽暗的天牢的黑幕中。她掩住鼻息,躲在了各牢房比鄰之處,即為人視線感官的死角區域,外來者很難在幽暗的環境下發現她的存在,但是她卻可以憑著強於常人的視覺聽覺,將所要發生的事情了解得清楚明白。
偷襲與被偷襲的事件發生在初見所在牢房的對麵,牢房對麵躺著一個無法分辨出容貌的人,然而那人身上的衣服,卻是和初見所穿一模一樣。初見在看到那個與自己撞衫的人之後,略微驚訝,便猜到了原由。
南榮景來天牢看她隻是其一,想必這其二,便是安排設計了一個冒牌貨頂了她的位置。
永安公主也許是怕夜長夢多,竟然都不願意讓榮王側妃多活一個晚上,還派了殺手前來暗殺,事後再套上個畏罪自殺的罪名便可,如此,更是坐實了側妃謀害公主的罪名。
初見內心嘲諷永安公主設計陷害她的手段太過拙略,下毒事件雖然可以直接指證是她所謂,卻是明顯的疑點頗多,但是,她這個身份遠比不上永安公主的側妃,哪有誰會為她舉證,而榮王雖然有絕對的資格提出質疑,此時卻會被認為是包庇側妃,甚至不小心還會被有心之人冠上指使的罪名。而這緩期處罰的一個夜晚,永安公主依舊是派出了殺手來,也不得不說,反正永安公主是要榮王側妃死,越是省事,她越是心安。
初見想到了這個可能,卻並不擔心暗殺,因為她有足夠的能力應付。
但是,南榮景也想到了,他相信初見,卻不會什麼都不做。他派人悄悄改了天牢各牢房的編號,並安排了替身在初見的牢房對麵,這樣,領命前來的殺手,根據雇主給的信息,自然而然去了初見對麵,對著符合信息的側妃替身下殺手。
南榮景的的一番安排,讓初見沒有展示自我的機會,初見隻好悻悻看好戲。
然而,初見在第三方救助之人出現時,眼裏露出疑惑色彩,南榮景的計劃應該是隻安排了替身,卻沒有救助的人,因為殺手的殺招並不可能太狠,反而是為了做成畏罪自殺的模樣而讓側妃的屍體看起來完好無損,南榮景能想到這,自是不會再派其他人阻擾相助,殺手輕鬆完成任務,自然會離去複命,此時的天牢便是最安全之處,無需擔心還有更多的危險會致初見於不利。那麼,此時的人,是誰的指使?
初見疑惑歸疑惑,卻仍是不動分毫,就算事情有變,她也隻會在該出手時見機行事。
對麵兩人的對戰並沒有持續多久,短暫的短兵相接之後,便深知對方是高手,不宜力敵。
殺手凝視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攔路鬼一眼,一個縱身,便是十足十的殺招攻向對方。相助之人奮力迎上接招,以更加淩厲的招式化解了殺招,同時也使出致命一擊。兩人像是達成了速戰速決的共識,畢竟,天牢之內爭鬥得越久,暴露的可能性便更大。
勢均力敵的兩人又是幾個回合的爭奪,卻絲毫沒有討到對方半點好處,當然,自己也沒能讓對方占到半分便宜。
打鬥仍在繼續,兵器交接的錚然之聲越來越顯著,天牢之內各種寄居的爬行物被擾了清夢,紛紛出來查看情況,卻在感覺到凜冽殺氣之後,四處逃串,驚惶不安,奔逃的過程中有各種撞擊聲和刺耳的鳴叫聲夾雜,天牢一時間變得熱鬧起來。
當然,爬行客們引發的騷動,也有初見的功勞。
動靜越來越大,雖然天牢之內的守衛被盡數迷暈,對於天牢內的動靜毫無知覺,但是,天牢之外的守衛卻很有可能被這些奇怪的響動引來查看情況。殺手和救助者都深知這一點,兩人一個眼神交流,便達成協議,紛紛向外掠去,準備找處好地方,酣暢淋漓地大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