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老牛啃青草(1 / 2)

夜涼如水,清風微拂,卻拂不散相擁而眠之人的深深夢魘。

莫初見又夢見年幼的她在冰雪皚皚的荒涼天地裏,死命追趕著季無憂的背影,她的小短腿在沒膝的雪地裏寸步難行,往往一步還沒跨出,人便跌倒,可她一直不肯放棄,邁不出步伐便趴在雪地裏爬行,甚至打滾,不管用什麼方式,隻要能追上遠去的季無憂······

這仿佛是一個沒有止境的夢,小人兒一直追尋著那抹孤單消瘦的背影,在這個沒有盡頭的冰天雪地世界裏,永遠隔著那看似短暫卻無法企及的距離······

莫初見囈語連連,陷在夢境中無法醒來。

同樣,季無憂也被夢境困擾,卻不同於莫初見的痛苦無助,他夢見了自己的娘親,那個笑容明媚溫暖,眼神卻憂傷虛空的美麗女子。

季無憂夢見自己的娘親抱著尚在繈褓中的自己,溫柔憐愛地對他說著話,可是他卻聽不見娘親在同他說些什麼,隻能看著她那淡粉色的柔軟唇瓣一張一合,似能開出這世間最美麗的花兒。

莫初見恐懼噩夢的冰寒,卻無法醒來;季無憂眷戀美夢的溫暖,也不願醒來。

同床異夢,不過如此。

更深露重,夜已過半。

莫初見被強烈的疼痛侵襲而從噩夢中擺脫醒來。

痛經這回事,莫初見此時此刻算是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領教到了。

沒有最痛,隻有更痛!

莫初見的師娘曾經告訴過她,她從娘胎裏就帶出來一種叫做無解的毒。

無解,顧名思義,沒有解藥。

此毒的神奇之處在於它是半藥半毒,中毒之人若是個身體強壯的,它能助其越發身強體壯;但中毒之人若是個體弱多病的,那它就使其越發虛弱衰敗。

簡而言之就是,遇強更強,遇弱更弱。

當然,也等同於它其實就是個欺軟怕硬的!

莫初見現在的狀態就是個任其拿捏的軟柿子。

原本被莫初見鎮壓得隻有三分的疼痛,在無解之毒的作用下,生生提升到十分。莫初見就算性子強悍,忍耐力極強,卻也受不住疼痛的猛烈侵襲。

“無憂,無憂······”莫初見疼得快要全身虛脫,用僅存的力氣去推醒季無憂。

季無憂沉浸在美夢之中確是不願意醒來,莫初見推了推無果,張嘴衝著季無憂的胸膛一咬,她原本頭就靠在季無憂懷裏,臉是緊緊貼著季無憂的胸腔的,她看也沒看就順勢下口,使出渾身所有力氣一咬,之後,莫初見陷入了昏迷。

莫初見陷入黑暗之際,腦海裏是一個紅櫻桃開花的畫麵。

季無憂在莫初見這毫不留情的一咬之下,渾身戰栗,立馬醒了。

不明所以的季無憂伸手摸了摸疼痛處,粘膩濕潤,疼痛異常。

季無憂抬手看著手中鮮紅中夾雜著的可疑銀絲,疑惑不解。

季無憂疑惑地低頭看蜷在他身邊的莫初見,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瑟瑟發抖。

季無憂的三個動作,不過瞬間,下一瞬,他扶起莫初見,二話不說便給她輸送真氣。

季無憂輸送的真氣在莫初見體內遊走一圈之後,暗暗心驚,不過是一兩天時間,莫初見的身體卻衰敗得異常迅猛。

雞鳴破曉,晨曦初微,像是真氣不要錢般給莫初見源源不斷輸送的季無憂終於停了下來,他扶莫初見躺好,輕輕為她掖好被角,吩咐幾句留守在外的侍女,便匆匆出門。

莫初見醒來又已經到了晚間,毫無意外,奇葩世子依舊在她房裏優哉遊哉地看書,吃小點。

“茶來。”莫初見掃一眼奇葩世子,頤指氣使地道。

祁修文果真乖乖地倒了杯茶到莫初見的床前,還貼心地扶起莫初見,甚至還給她背後墊了軟枕。

“祁八,你這麼殷勤的態度,讓我有種命不久矣的趕腳!”莫初見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奇葩世子,總感覺他的舉動異常別扭,就像是在照顧一個生命垂危即將殞命身死的人一般。

“呸呸呸!童言無忌哈!本世子這是在實習,實習懂不懂啊!”祁修文連呸三聲,用一種辜負好人心的眼神看著莫初見。

“你們家誰病了麼?”莫初見好奇地問。

“你這烏鴉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祁修文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莫初見,內心憂傷,這丫頭真是白眼狼,好心沒好報!啊!好憂傷!

“祁八,你成天往我香閨跑,會耽誤你的八卦正事的。”莫初見好心提醒奇葩世子。

憂傷的奇葩世子恍若未聞。

莫初見也就這麼一說,存心跟他開玩笑,見奇葩世子不答,她也收起玩笑之心。

“祁八,借你的四大活寶給我使喚使喚,有急事。”莫初見將茶杯遞還給尚在憂傷走神的奇葩世子。

“歡歡喜喜有任務,開開心心給你用。”祁修文答。

“哎!憑咱多年交情,你還隻能給我五折,我還以為會是免費的呢!”莫初見驚訝地感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