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渡流雲所料,如果不是央森他們不明真相跑的急,再加上她身上帶的傷藥都是儒門天下出產的精品,就她重創變中等傷勢的樣子,根本沒法對付過去。不過也沒有人能想得到是她自己作死玩大的,畢竟沒有人會願意以身試傷玩,還得把自己搞成要死要死的德行。
弦知音檢查了一下渡流雲的傷勢,表示沒有什麼大礙,她隻需要靜養幾天就好,大致問了一下事件解決的經過,幾位學海無涯的大佬是怎麼也想不出來這三個逗比隱瞞了真相,央森是完全無所謂坑人這回事兒,司徒偃是覺得,既然渡流雲都如此豁的出去了,再拆台未免有些不人道,路上渡流雲也和他們保證,等真正的事情解決,一定會讓他們見到恢複正常的海蟾尊,到時候再給他們解釋是怎麼回事,這兩人也就不再打擾她靜修。
本來龍宿和劍子也想著先行離開房間,有什麼事等她休息的差不多了再說,結果龍宿被渡流雲‘可憐巴巴’地拽住衣袖,看上去一副淒慘狼狽的樣子,以為她是受傷太重想要人陪,和劍子老道對視了一眼,幹脆留了下來。
直到確定這個小院除了他們三人外,再無第四個喘氣兒生物後,渡流雲一反方才半死不活的樣,頂著龍宿和劍子驚訝的目光,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流雲,你……”
龍宿目光一閃,收回想要扶著她的手,同時攔了一下劍子,搖著扇子,頗有意味地看著她:“要做什麼?”
抽痛地皺皺眉,渡流雲內心把自己罵了一萬遍,她是真閑的發燒才會這麼做,雖然好起來很快,但她的痛覺神經不是假的,該疼一樣會疼,就算上官邛及時給她止血上藥,但礙於男女有別,這個庸醫自己是男的,旁邊還戳著央森和司徒偃,導致她胸前的傷口傷藥根本是用亂倒的,屁個止疼效果都沒有。就這還好意思稱自己為慵醫,根本就是個庸醫好不。
“嗯咳,首先,我要承認一件事兒,這些傷,是我自己捅的,所以根本就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隻是為了騙過學海的幾位大佬而已。”
她舉起手,一副乖寶寶地樣子認錯道:“然後,請兩位超級大佬屏住呼吸,接下來我要說的,是一件包含著驚天地泣鬼神的陰謀詭計,希望我說完了之後,爹和劍子叔不要因為驚嚇過度而拉著我去外麵討論人生,小的我智障身殘體弱承受不來。”
嗯?
龍宿一挑眉,她自己捅自己這個話茬先按下不提,她剛才喊他叫啥?
“流雲,你方才喊吾叫什麼?”是他聽錯了?
“爹啊,有什麼不對嗎?啊……不,不對,義父……”誒等等,好像是哪裏不對!應該叫義父才對!
“無事,你就那樣叫吧,隨你喜歡。”
大概是這種接地氣兒的稱呼戳中了龍宿的萌點,也有原因是他聽出來了渡流雲和過往不同的改變,事實上從他開始教導渡流雲那天開始,他就能感覺出她與所有人都保持著莫名的孤冷和隔閡,就算她平日裏表情的再脫線,也掩蓋不住她骨子裏帶有的這份氣息,然而,今天卻是消失殆盡,如此看來,這一趟外出她是遇上了能讓她改變的衝擊了不成。有的時候大概就是這樣,一個人突然因為一件事,赫然打開了糾結在心內很久的結。
“據說玉清界派了代表來學海,這兩天爹你有沒有聽到他們突然改主意不來的消息?”
她回來的時候還沒有聽到玉清界的人到這裏,那就是說還有時間做準備。
不來沒有,快到了消息倒是傳了過來,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
龍宿著實不明白她為何要確認這件事。然而接下來渡流雲說的話真的讓龍宿和劍子坐不住安穩太師椅,險險驚的一屁股從椅子上站起來。
玉清界宗岩祿主海蟾尊被敵人暗算,扒了人皮,套在暗算者自己身上,假扮成他?先不說別的,就單說扒皮假冒一事,就足夠駭人聽聞,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殘毒手法。
“流雲,你說的可有證據?”
事關重大,龍宿知道渡流雲不會瞎編這種事,但他又想不通各種緣由,玉清界向來與世無爭,怎麼會惹來如此禍事,尤其是學海無涯收到玉清界來人即將到此的消息,那就是說,假冒海蟾尊的人,意圖在學海無涯掀起風浪?如果他不在場,這事兒他還可以袖手旁觀,然而他在此,再加上身上有個沒事兒愛惹麻煩的劍子老道,他就算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
證據啊……
要是亂蓋,大概渡流雲可能是目前苦境第一人,反正海蟾尊神誌不清昏迷不醒,她有的是理由往海蟾尊身上甩鍋,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痛,她對龍宿瞎掰道:“當然有,海蟾尊現在人就在慵醫上官邛處治療,在他昏迷之前,將整件事情告知我,為了不引起學海無涯的恐慌,我這才決定讓上官邛為我假造傷口,並且造出山穀之中妖物伏誅的假象。上官邛說,如果能得回海蟾尊的人皮,他便能將人救回,若是這樣,那玉清界勢必欠儒門天下一個好大的人情。都說人情債不好還,萬一以後有用的上的地方呢。總好過把這個機會送給學海無涯。”她將這段事實八分真兩分假地對龍宿仔細說了一番,甚至連上官邛給她的兩個方法都講了出來,至於甩鍋海蟾尊告知她的被人暗算一事,反正海蟾尊神誌當時早已混亂,救回來也不會記得他自己說過啥,隨便瞎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