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天光大亮,在乖巧的素續緣敲門聲中,渡流雲揉揉眼睛,一臉茫然地醒來。
全程處在智商不在線的狀態下梳洗穿戴完畢,打開房門,正正對上端著托盤等在外麵素續緣的臉:“續緣,是你啊……”
“流雲公子,你……”被她讓進屋中,素續緣放下手中擺著早餐的托盤,有些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啊?我有什麼事?”渡流雲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如果他沒看錯,方才渡流雲在看到他時,神情是從疑惑,到欣喜,再到遺憾,進而……落寞,雖然這些感情都是一閃而逝,還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不,沒什麼。”素續緣有些羞澀地轉過頭去,雖說渡流雲讓他們喊她流雲公子就好,但她從不避諱告訴別人她是一名女子,於是偶爾就會讓人感到尷尬。比如眼前的素續緣,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是因為看懂了渡流雲眼底一瞬而逝的情感,而感到莫名的心痛。依照對方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現在腦袋裏冒出來的是這樣的想法,參考上官邛的待遇,估計會一個毛栗子敲過來吧……
看著素續緣微紅的臉,渡流雲滿頭的莫名其妙,素老奸的兒子果然是單純呆萌,一想到他那段曾經黑化的中二期,她實在想知道這段期間素續緣究竟經曆過什麼,才導致了他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中二病傻孩子變成了乖寶寶。不過逗一個萌萌的正太實在不是她下的了手幹的出來的事兒,見對方麵帶尷尬,她善解人意地換了話題:“淚痕和東陵少主的傷怎麼樣了?”
沒問素還真,是因為現在問了也沒意義,上官邛已經說了,想要喚醒素還真,至少等他解了那二十一種毒,在這之前,素還真昏迷不醒絕對要比醒了強。那混毒得一個一個解,如今解藥還差十八種,不著急,他仔細地找,素還真慢慢地睡。
“淚痕今天早上醒了一次,上官先生看他服了藥,給他重新包紮了一遍傷口,施針讓他繼續臥床休息,東陵少主已經醒了,隻是人有些不精神,不願意說話,也不願意出門。”
乖乖回答了渡流雲的問題,素續緣有些擔憂地道:“不告訴四叔關於父親,還有淚痕和東陵少主未死的消息真的好嗎?我聽說,武林上已經傳出淚痕的死訊了,天策真龍也讓人四處散播父親被他殺死在引靈山的信息,現在武林一片大亂,這樣的打擊,我怕四叔扛不住。”
“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就這麼貿然告訴莫召奴,反而會引來天策真龍的注意。到時候這裏萬一失去安靜,我們又得換個地方。”雖說整個別秋小築之外有術法隱藏,尋常人根本看不見這裏的原貌,隻能看見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但若是被有心人察覺,尤其是精鑽術法的人發現,引來麻煩就不太美妙了。
拍拍素續緣,渡流雲在乖孩子瞠目結舌的瞪視下,風卷殘雲一樣掃光麵前的早餐,舉著托盤走出門,前後……沒超過三分鍾。
這個時候你趕個什麼勁兒啊……真不怕噎死。
素續緣佩服地瞅著她的背影,有些明白為什麼上官邛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想起來渡流雲戴著麵具幾乎強迫地抓著他前來別秋小築的時候,還以為遇到了想要綁架他來威脅父親的惡人,卻沒想到,到了這裏,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經脈俱斷,幾乎沒有呼吸,生死不知的父親,雖說那個時候,父親身上的血衣已經被處理幹淨,人也安穩地睡在那裏,但他的心依然沉到了穀底,然後,端著傷藥進來的上官邛,在發現渡流雲把自己帶到此地後,想都不想一把扯下她那個陰森森的麵具,三句交談的話,立刻讓他一顆心放了下來。
第一句是上官邛的。
“小神經病,你戴著個鬼麵具想嚇唬誰?”
第二句話還是上官邛的。
“床上這個死不了了,現在我們來談談勞動我這個神醫傷筋動骨的診療費。”
第三句是渡流雲的。
“老子還沒找你要拆房的辛苦費,你以為這座別秋小築是白給你住的嗎?”
很好,這是兩個逗比,兩個正正經經一身正氣的逗比,鑒定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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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築情巢莫召奴是回不去的,琉璃仙境他也不能去,這兩個地方都是被天策真龍的士兵重重包圍,想要去找莫召奴,不如去把神秘劍客風隨行救出來再說。嗯,說來她好像應該提前去知會一聲老友,探聽一下對方的口風,到底會不會參與進來,畢竟已經偏離了走向的發展趨勢,是她現在不敢預測的,天知道會發生什麼突然事件。
認識憶秋年,當然是因為她在搜集過這段時間的信息,得知是紫星眉收集七星不成反被天策真龍奪舍的階段,刻意找上步雲崖,以論劍為名,和憶秋年結交,順便引對方自動說出來認識風之痕,再提及自己曾與魔流劍論交,自然而然就搭上了線。再加上憶秋年本就有意出手救素還真,兩相結交之下,無論脾氣喜好還是三觀,各種一拍即合。
在她認識憶秋年之後,還沒有去見過風之痕,嚴格來說,是從當年西漠一別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魔流劍。這麼說雖然很怪異,但並不衝突,畢竟風之痕是魔流劍升級版,人雖然還是那個人,就當做是性格有些不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