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愜意的氣氛籠罩在三分春色,漫山遍野的綠意,在微風下,一層層,疊疊複重重,仿佛永無止境,在這一片綠意之中,間或投射下豔陽斑駁的光彩。
隻要是在江湖中行走的人,誰不知道儒門天下之主,疏樓龍宿,在苦境之中有著數不清的莊園產業,除了儒門天下總部,尚有已知的疏樓西風,宮燈幃,三分春色,龍煙苑,和未知的大約十數處私人所在,那些地方有最舒適的莊園,有最奢華的享受,也有最彪悍的三教頂峰大流氓之一,儒門頂峰疏樓龍宿。
提到疏樓龍宿,閃亮亮,移動珠寶庫,壕氣衝天,諸如此類的形容大概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而凡是在江湖中上混過的人,都知道,這位閃閃發光的華麗珍珠客,有著世間罕見的難纏性子,和令人無解的護短脾氣。能走近他身邊的人,兩隻手,十根手指頭來數,都要富裕出來一隻手。一個是同為三教大流氓之一的,已經在他這快要簽賣身契賣身還債賣到死的道教頂峰劍子仙跡,一個是三教流氓食物鏈頂端,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的佛劍分說,甭管龍宿和劍子再怎麼想蹦躂,在這位殺氣騰騰鋼管直大師麵前,也都安靜地像個順民。還有一個是自幼帶在身邊,名為主仆實則比女兒還要貼心的穆仙鳳。
不過自從他收了渡流雲這個小時候雖然調皮但是挺萌,長大後簡直皮翻上天的義女之後,這個名單上就又多了一個人,也正好湊齊了一隻手上的五根手指。
但是龍宿敢用自己活了這麼多年見多識廣的資曆來打包票,他就從來沒見過如此神奇的家夥,這個自己給自己按上渡流雲這個名字的小姑娘,從來不需要人操心,但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讓人感到省心,可她自己卻仿佛沒有愁事一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頂著雷往上衝,毫不猶豫毫無怯意,天知道他是怎麼把這孩子養出來了這麼個性子。
扇了扇並不怎麼涼快的華麗厚重羽毛扇,疏樓龍宿放下另一隻手中的水煙杆,頭疼地看著已經沸騰的不像話的後花園,一揮手,將那封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書信再度小心收好,長身而起。這封信上的內容實在太過駭人,不論是劍子還是佛劍,他都沒有告訴,甚至在他當初剛剛拆開時,簡單的掃了幾行,便將穆仙鳳也屏退了出去,這並不是不信任他們,而是……不想引起恐慌。
今天的三分春色很熱鬧,一向忠心耿耿,隨侍疏樓龍宿左右的默言歆,原本冷硬中帶有幾分蒼白的臉色,此刻微微發紅,眼神也有點……強撐清醒中帶著那麼幾分的懵逼,他端著一個酒杯,腦子裏隻能牢牢記住一件事兒,這杯酒一定不能灑,一定要穩穩當當地喝下去,自己一定不能倒下,不然會丟了麵子。
穆仙鳳坐在劍子仙跡旁邊,麵色淡定地替劍毛老道一杯又一杯地續著茶水,那種狂放豪邁的喝酒方式明顯不是劍子能接受的,所以他隻能是別人喝酒他喝茶。同理,穆仙鳳也不會讓自己被某個腦筋秀逗的皮孩子灌趴下。
於是,這張桌子上,除了喝多了還在死撐著的默言歆,就是滿臉從容酒到杯幹一點兒也不在意喝下的是足以讓尋常人醉個三五天的烈酒,這根本就是被渡流雲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