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場風花雪月的事(1 / 3)

蔣竹山回到藥鋪,進門就見管事先迎了上來,滿臉堆笑:“我就說吉人自有天相,大老爺肯定是毫發無損的回來。”

一個夥計邊研磨藥材邊撇嘴道:“慣會說巧話,剛剛還說,進了提刑院,不死也脫層皮。”

管事老臉微紅,啐道:“小小年紀就學會嚼舌根,不把藥材磨完不許吃飯。”

蔣竹山隻當沒聽見一般,輕輕拍了拍管事肩頭,笑著說沒事沒事朝後麵走了過去。

剛剛揭開紅杏鬧春簾,就看到一道靚影撲了過來,溫香軟玉鑽進懷裏,還沒有開口,眼淚先淌了出來。

蔣竹山一個用力,就把李瓶兒抱了起來;兩段白藕似的嫩手箍緊蔣竹山的脖子,怎麼也不願意鬆開,生怕一個鬆手人就會飛走了。

李瓶兒哽咽道:“死人,大白天的這樣胡鬧,不怕丫鬟們看見。就知道讓奴家揪心,剛剛有點盼頭,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不要活了。”

蔣竹山托著李瓶兒健步如飛,笑道:“後宅又沒有外人,怕它什麼?”

李瓶兒用臉一邊用力摩挲蔣竹山下巴一邊擔心道:“有沒有吃虧?有沒有挨打?那些人都是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頭。我讓迎春去喊個專治跌打損傷手好的大夫回來,要什麼藥都挑好的來。”

蔣竹山有些微怔,不太習慣有個女人突然這樣關心自己。對他而言,感情是個奢侈品。有或者沒有都照樣可以活的精彩。

前世的妻子是外人眼裏的好太太,僅此而已。或許隻有大學裏的初戀是唯一的一次徹底敞開心扉,但是那張臉龐都已經變得模糊,和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重疊在了一起。

其實內心是有些排斥李瓶兒的,雖然,長得極美。倒不是什麼第一次情結在作怪,前世的逢場作戲,一夜歡好也並不反感那些壞女孩。

隱隱的感到,即使躲過客輪傾覆的劫難,也未必可以安然無恙的去海外開始一段新的生活;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然,總會有人寢食難安。

也想過就是做一個渾渾噩噩的蔣竹山也許也不錯,隻是也太短壽了一些。心甘情願的被魯華張勝打一頓,再被李瓶兒踢出門?

等到金兵南犯清河鎮,守將都早早開溜了,成為奴隸苟活或者一刀砍了;順民的命運還不是隨波逐流。偏偏被番將搜出了行醫賣藥的行當,還一貼治好了番將的老婆。

又被星夜送至大本營,為金兀術四太子治好了瘟症,贏得了金兀術歡心,一時封了韃官四品之職,後又授領揚州都督之印。

不料,金兀術十萬人馬過江,即被韓世忠殺得大敗,嶽飛乘勝帶兵攻進揚州,捉住蔣竹山綁送鎮江大營,上本朝廷正法。皇帝下旨:著押江寧,亂箭射死!

蔣竹山對《本草》爛熟,此時死到臨頭,不覺將滿腹心事編出個藥名詞牌《山坡羊·張秋調》來,在建康大街上高唱。唱畢方被亂箭射死,並割下首級,懸示作惡之地揚州,了此一生。

宛若黃粱夢枕,你方唱罷我登場,各領風騷數百年。皇帝永遠是好皇帝,英雄永遠是大英雄,順民永遠是興亡百姓苦,苛政猛於虎。也不知是誰在台下看著大幕開開合合走馬燈似的一演就是五千年。

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蔣竹山輕輕搖了搖頭,我可不願像你那樣活上一場,如卑微的野草任人踩踏輕賤。何況,懷裏還有一個癡纏的女子;一切,從現在開始,已經不同了。

兩個人已經來到屋裏。蔣竹山輕輕放手,李瓶兒已經落到床上。但是她的雙手還是摟著蔣竹山的脖子不放。

李瓶兒能夠感到蔣竹山的心情激蕩,她說不出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這樣的句子。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撫慰這個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好像身材也比記憶中的高大了一些,微微的疏離感。

李瓶兒套著蔣竹山的耳朵吐氣:“迎春這丫鬟,也不知有沒有照我說的把乳鴿放在爐火上燉爛。”

蔣竹山輕車熟路的抽開熟婦的腰帶,笑道:“我現在隻想吃你。”

李瓶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回道:“你怎麼吃都可以,燉爛了吃都行;讓奴家先好好的服侍服侍你。”

李瓶兒用手一探,小嘴已然探了下去,大白天的,緊張又刺激。對蔣竹山而言,似乎一次酣暢淋漓的歡合才能徹徹底底的告別那些煩煩惱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