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拿起粥來,隻吃了半甌兒,懶待吃,就放下了。
月娘忙道:““你心裏覺怎的?”
西門慶道:“我不怎麼,隻是身子虛飄飄的,懶待動旦。”
月娘道:“雪娥你和春梅且扶老爺到我屋裏暫歇,隻怕是昨日太過勞累。讓如意兒兒擠了奶,把那藥再吃上一服。”
月娘也是支開西門慶好問出緣由之意。
雪娥和春梅扶著,剛走到花園角門首,覺眼便黑了,身子晃晃蕩蕩,做不得主兒,隻要倒。隻得又扶回來了。
月娘無奈道:“且在屋裏將息兩日兒,不出去罷;你心裏要吃甚麼,我往後邊做來與你吃。金蓮和迎春到我屋裏來。”
西門慶無精打采道:“我心裏不想吃。”
迎春四處打量,突然瞧見榻上的床單似乎是新換的,鋪蓋得十分平服。偏偏床邊還拖曳幾乎碰到地上。要說官人後半夜沒有和潘金蓮顛鸞倒鳳,打死也不信。隻是換床單是什麼意思,欲蓋彌彰,還是?
迎春故意挪步到榻前,指著床單道:“五娘這個床單圖案倒是鮮豔。”
金蓮慌得奪步捉住迎春雙手道:“哪裏鮮豔,還不是舊時的樣式。”
金蓮不這樣還好,越是這樣,迎春越是疑心。本來就恨金蓮拐了官人,隻怕大娘心裏不知道怎麼看自己呢。而且官人現在這樣,渾身長嘴也說不清。
迎春故意抽手抽得急了,跌坐在地上。順手掀起床單,卻看見床底紅盆裏麵掩著一條舊床單,上麵血跡混雜白斑,一把拽了出來。
金蓮大驚失色,想要去奪,卻被月娘和西門慶幾個都看在眼裏。
迎春指著金蓮道:“還請大娘做主,這上麵許多血跡請五娘解釋一二。”
金蓮支吾道:“那是金蓮月事尚未幹淨。”
秋菊是個快嘴的,奇怪道:“五娘你不是十天前就來過了,還會有兩次。”
本來月娘以為是官人趁著金蓮月事還要索歡,故而如此狼狽。被秋菊一說,頓時想起,七天前金蓮還不肯吃涼辣的菜肴,問她說是身上來了。滿口胡言,著實可恨。
西門慶這時也回過味來,旋開手腕的珠子看時,氣道:“這血都是我流的,你這個-”
一語未完,卻是眼前一黑,向前跌去。
金蓮衝上去抱住官人嚎啕大哭,隻求官人睜眼聽自己解釋幾句。
月娘壓住嫌惡,讓小廝把金蓮拖開先綁到柴房裏麵再做計較,一麵延醫問藥。
先請了家裏大藥鋪的大夫過來,,進房中診了脈,說道:“老爺貴恙,乃虛火上炎,腎水下竭,不能既濟,此乃脫陽之症。須是補其陰虛,方才好得。”
說著開了方子,取藥服了,先是好些,月娘大喜。不想後半夜虛陽腫脹,不便處發出紅瘰來,連腎囊都腫得明滴溜如茄子大。但溺尿,尿管中猶如刀子犁的一般。溺一遭,疼一遭。徹夜難眠。
第二日應伯爵又陪了謝希大、常峙節來望,道:“大官人麵上變色,有些滯氣,不好,早尋人看他。大街上胡太醫最治的好痰火,何不使人請他看看,休要耽遲了。”
西門慶道:“胡太醫前番看李大姐不濟,又請他?”
月娘道:“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看他不濟,隻怕你有緣,吃了他的藥兒好了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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