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難道指的就是她已經再也不愛他了?!
“現在的我隻是蘭兒的母親,我的存在,也隻是為了我僅剩的親人,而,當中,並沒有你的位置,也永遠不會有。”
決絕的話從開合的紅唇間吐出,她的澄澈眼眸中並沒有他的影子,連他存在的一點痕跡都難以找尋,隻是一片寂靜,隻是一潭死水,仿佛再也無法激起任何波瀾。
他看著她這樣的眼眸,竟是連對視都無法做到,連一句話也無法說出,隻能狼狽閃開她毫無溫度的注視。
“你,你,你,你還愛我嗎?”好一會兒,玉宇才能抬起他的眼眸,鼓起勇氣,將埋藏自己心底的話語說出來。
雪兒卻隻是淡淡的笑,大大的眼睛直視他,沒有說一句話。笑得那麼的淡然,那麼的,那麼的疏遠。
終究還是無法直視她的眼,他把頭別開。
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心就好像是十五個吊桶一樣,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
“宇,其實人活了一生,就是活了一場自己做的夢。”輕柔的嗓音打破這樣的寂靜,她彎起哀傷的笑,看著不敢直視她雙眼的玉宇,“然而,夢可以做多久呢?無論是怎樣的夢也好,終究還是會有醒的一天,醒來以後呢?麵對自己所造成的紛擾,所執迷不悟的事情,你隻會覺得自己很愚蠢。”
轉身,她看向窗外燦爛的落日,“愛你,我沒有後悔;離開你,也沒有;到你我之間的爭持不下的現在,甚至可以說是在分裂階段的現在,我都不曾後悔過。”
他蒼白的臉在落日的照耀下,顯得悲傷而疼痛。
不曾後悔嗎?真的一點也不後悔嗎?可,他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認清自己的心意,後悔沒有好好珍惜她,後悔自己的意氣用事,後悔自己對她所造成的一切傷害,後悔……
他有太多的後悔和遺憾,以至於連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你不必自責,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並不需要對自己太過嗬責。”
她明白他想說的一切,他眼中的悔意太深太重,愛意更是無處不在,隻是就算她想再像以前的那樣去愛他,也已經沒有可能了,哀漠大於心死。而她,早已在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穿上堅硬的鎧甲保護自己的心。
“真的不可能了嗎?”玉宇不敢置信的問。難道再怎麼做也沒有辦法彌補她嗎?難道真的不可以重新來過嗎?
“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她激動地轉過身來,指責的眼眸看著他,“宇,你還不明白嗎?”悲涼的語氣有著受傷至深的疼痛。“我要不起你所謂的愛!”她的眼中承載著太多的悲傷,仿佛快要溢出來似的。他一怔,他到底傷她傷多深?
“你要我原諒你,可你要我原諒你什麼呢?原諒你可以在我麵前丟下我和小蘭和別的女人親親熱熱,還是原諒你的不信任,寧願相信一個你認識不到七天的女人?你說啊,你說啊!!你要我原諒你什麼?”
雪兒的眼裏有著太多的疼痛和責問,玉宇承擔不起,隻能夠狼狽地移開他的視線,定定的望著窗外。
“嗬!你回答不上我的問題,對不對?”涼涼的嘲諷就像一陣冰冷的刀,狠狠的剜著他的心。
他的確沒有什麼值得她原諒的。說愛她嗎?他連一句愛她都沒有說出口,連一句承諾都沒有,甚至可以因為自己的妒嫉心理而狠狠的傷害了她和自己年幼的女兒。
即使是到了現在,他還是不可以很坦白的說出他根本就不愛那個良玉,而是因為害怕自己太在乎她和妒嫉而假裝愛她,還不願意在她麵前承認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