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友情與真愛永駐(11)(1 / 3)

今天,風踏著諾言如期而來,讓我等得太累太久。親愛的,這紛揚如蝶如玉的雪花哪一朵會是你呢?我浸泡在雪裏,整個身心都落滿了雪意,落滿了徹骨的美、忠貞的戀情和一場愛的獨自。

潔白的旋律牽走了我的思緒,我已懂得,失落隻是在不珍惜不經意的那一刻,當遙遠的彼岸升起你銀色的風帆,我珍藏已久的情話才開始無言的傳遞。

畢竟我太愛雪了,而愛的極處便是沉默,便是心靈的通感,便是不用任何形式的語言。

下雪的時候,我喜愛一個人佇立於雪地,默默地等你,等你擦亮我生命的夢境……花開花落,四年的時間,並不長。此時的我們,又佇立在十字路口,也隻有此時的我們,才真正嚐到別離的滋味。

那片蒿草林聽說,那片蒿草林已變成果園了。我的心驀然一動,回想起往昔的時光……那年八月,因暑假閑居家中的哥哥,托人找了份零活,帶我去郊外的樹林鋤草。

是片深深密密的雜草林,一人多高的雜草小樹般粗,帶去的鋤根本派不上用場,隻好用手去拔。從沒幹過農活的我們,手上一會兒便磨出了一絲絲血痕。我央求哥哥:算了,我們不掙這個錢了。哥哥隻是將目光投向望不到邊際的蒿草林,一語不發。

每天天不亮我們依舊趕往那片蒿草林。因為蒿草要連根鏟鋤,速度很慢,一天隻能幹三四米,並且全是跪著,一根根用力地拔。曠曠的郊外,隻有我們這十幾個尚未成年的孩子和知了的叫聲。中午,太陽搖搖晃晃地爬到了天頂,一片炎熱。我們索性扔掉草帽猛幹一陣,熬不住了,就跑到大樹下,一邊乘涼,一邊互相開著玩笑,甚而高聲亂唱胡喊,在昏昏然中不覺酣睡。被蚊蟲叮咬得睡不著的,就圍著那個叫趙中陽的男孩子,聽他講三國故事。還記得他長得高大健壯,眉粗目利,但每天過了十時才騎著輛破自行車來,幹不了多久又到樹蔭下歇著去了,便打住了——誰替他幹活誰才能聽到下文。我最早是從他那兒知道了孔明、曹操、張飛等,自然也替他鋤了草。新疆的八月,雖已立秋,中午卻依然很熱。穿短袖衣衫的人,很快被太陽曬脫了一層皮,奇癢奇痛。幾天下來,哥哥及諸人都疲憊不堪,速度越來越慢,越往深處,那些草就長得越密越緊,根連著根,有時要幾個人合幹。終於有人做了逃兵。有幾次我說不去了,哥哥卻不肯:等發了錢我給你買炸醬麵,我就這樣跟在他們後麵,將他們拔下來的草一一收攏,抱到路邊。他們依然半跪著,一點點地在和地裏的雜草做最後的抗爭……一個月後,那片雜草被消滅了。一米一塊錢,哥哥得到了五十多塊。而我,最終也沒有吃到哥哥的炸醬麵。倒是那個叫趙中陽的將分的工錢抽出一部分,請我們所有的人吃了頓冰淇淋。

許多年過去了,我卻深深地記得那片蒿草林。盡管它已經消失了,卻頑強地活在我的心記憶中。每每想到它。就想起跪著拔草的幾個身影。我慶幸自己終於堅持到了最後,看著它夷為平地,明白了付出終有收獲。

不知還有沒有人懷念那片蒿草林相知有素的朋友,應該用鋼圈箍在你的靈魂上,可是不要對每一個泛泛的新知濫施你的交情。

什麼都不缺遠遠望去,眼前的景色把我驚呆了:高倍放大的狗尾草般的綠山,看不到一絲一毫雜色,全然是水靈靈的鮮綠,自上而下,嫩綠淺綠濃綠墨綠依次排開,如新織成的細紋絨緞!許多根“狗尾草”亂而有序地搭在一塊兒,組成巒巒穀穀,在溫情陽光輕輕撫摸下,蕩漾著款款細波。隻是,由於羊腸小路陂陀不平,腳下顛簸使我的視覺很難對上焦距,眼前綠絨般的“狗尾草”們果然成了以假亂真的波濤了。而那個黃褐色的茅草屋就泊在綠色的波濤裏,停在看不見肌膚的山根。還有一條起舞著的小路,那根浪蕩的淺黃色細線,曲曲彎彎,穿進小屋的針鼻兒,縫補眼前這別具風情的鄉村生活……

走到老自家門口十幾米處,一陣清爽悅耳的叮咚聲,又把我引向那條隱在蒿草中的溪流。溪流在此略略停個逗號,又悠閑地潛進草棵裏,聞聲而不見。我知道,這就是茅屋主人的水井了。可是,“逗號”前有個提肩昂首的米餘長的小土坡路,兩邊各有六個碗口大的小坑,像兩個省略號,不知何用何意。我問同行的友人,友人神秘地回答:“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走到茅屋外間,傳來主人洪亮的讓客聲:“哦,快請進來吧!”這是一種十分有磁力的聲音,是從心裏流出來,而不是做出來的那種聲音。那一刻,我不僅僅是喜歡,甚至又有些驚訝了,不是山裏的風水和靈氣,哪有這麼優美清澈的聲音啊。友人讓我先進。當我前腳邁進門檻,已經感受到主人的熱情了:屋子當央矮箱子上已擺放上水杯了。

當我正尋找主人時,聲音從我身後發出來:“坐吧,隨便坐吧。”我回頭一看,差點兒叫出聲來——男主人50多歲,坐在一個裝著東西的麻袋上,沒有雙手,沒有雙腿,光禿禿的胸肩上托舉著那張熱情的麵孔!見我如此呆相,主人又說話了:“我很醜,但我很溫柔。”我笑不出來,我眼角突然有些熱。我知道,那不是驚駭,也不僅僅是感動,而是心靈的震撼!總有一些煩心事,生命質量大打折扣,我的生活充滿了灰色調子。我時常被煩惱圍剿。周末了,友人說領我出來散散心。我拒絕了。友人知道我的脾氣,反其義而用之,把散心改為“上課”,我才來了。友人還加上一句:刺激你一下。我不屑地笑笑。因為許多年了,我早已遠離感動和刺激了。從前缺物質,後來缺事業,現在缺精神、缺快樂,總之,已是吃啥都不香聞啥都無味兒時段,一個沒勁的人生時段!見了老白,這位有著洪亮嗓音的成為村裏人或遠遠近近慕名而來討回快樂的老白,竟是這樣一個殘疾人啊!我怎麼能不震撼,為自己的慚愧,為友人的苦心,更為老白的偉大老白是個孤兒。在他12歲的時候,因電擊後勉強保住性命而截掉四肢。開始時,村裏派人照看他,幾個月後,老白謝絕村裏的好意,堅持獨立生活。這已是39年前的事了。友人告訴我,當時常常有好心人主動來幫他,他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