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友情與真愛永駐(30)(1 / 3)

汽車飛奔在美麗的蘇子河畔。當初,努爾哈赤的先祖,帶領幾百戶人從長白山遷到此處,就是在這條河的兩岸建立起自己的家園。而現在,河邊的村落已經是非常的多了,其中應當還有很多滿族後代吧。我看見,凡是在鄰近村落的河裏,都有正在野浴的村娃,他們的自由與健康是城裏孩子比不了的。從他們,我就已經知道了為什麼當年努爾哈赤的八旗子弟兵能夠戰勝明朝正規軍,至少從單兵作戰方麵,這些滿族士兵肯定會占上風的。因為八旗子弟也和他們的父母一樣,常年騎馬狩獵,上山采山貨,下河摸魚蝦,無不練就一身好體格。

當汽車經過著名的永陵的時候,我知道這裏離老城不遠了。

遠遠的,我已看到了老城的城牆和城樓,隻是要想到達還得需要跨過蘇子河後再走上一裏地。此時驕陽似火,當我走上橋的時候,我被這陽光下田園詩一樣的恬靜氣氛所吸引住了。我看到河裏麵是一塊塊的綠洲,清澈的河水襯著碧綠的青草,而綠洲上正有幾頭黃牛或悠閑的吃草,或懶洋洋地靜臥。我不知道幾百年前是否也是這樣過了橋是一片稻田,稻田的中間是一個小村落,而村落的南麵就是赫圖阿拉老城了。

我們在城中轉了一個下午,傍晚,來到城裏惟一的一家飯店兼旅店——農家小院。

我們被讓進了一所有著近二百年曆史的老屋。屋內全都是滿族風格的布置,有南北兩鋪炕,有炕櫃和放在炕上的飯桌,房梁上吊著木製悠車,我小的時候在農村生活了六年,因此對這一切非但不陌生而且還有一種親切感。我們坐在炕上,吃了頓豐盛的農家飯菜,然後就開始等待夜裏月亮出來,準備拍一拍老城的月景。

當我們半夜起床時,月亮已升起老高。我們盡管困倦,卻仍然扛起器材走出去。

外麵夜風吹得很涼爽,老城內的許多古樹的葉子都在沙沙的響。四周除了風聲聽不到一點聲音,真是異常的寂靜。月光照在大衙門的女牆和宮殿的琉璃瓦上,使得這寂靜中的老城充滿了神秘的色彩。我們首先站在城牆上拍了幾張大衙門的月亮,然後又喊醒了打更的老人,我們事先已約定好今晚要來拍月景。老人從裏麵答應著走出來,小門”吱呀“一聲開了,我們走進這座當年的行政機關,圍著幾座宮殿轉了幾圈,尋找最佳的角度。老人一邊陪我們,一邊隨便的聊起來,講了一些關於老城的曆史與傳說。我想這應當是老年人共同的習慣,也是一筆寶貴的財產。事實上,許多曆史事件就是這樣被流傳下來的。我們了解到這老城內一些景點的來曆,知道了罕王井和荷花池,以及許多廟宇和建築。當然這一切幾乎都與努爾哈赤有關,在滿族人眼裏,努爾哈赤是大英雄,是老罕王。他們崇拜他,懷念他,並且為他感到無比的自豪。是的,他的確是個優秀的軍事家、政治家,曾經憑借傑出的才能奠基了一個新的王朝。可是,曆史真的很愛開玩笑。當年的八旗子弟是何等的英武,何等的威風。他們跟隨著老罕王從被欺淩、被壓榨的境地而變成了人上之人,全都成了養尊處優的貴族,而後來,隨著清王朝的覆亡,他們中的許多又回到了先祖隆興的地方,重新過起了先祖曾經有過的質樸生活。這一戲劇性的循環,真的好像一場黃粱夢,而且一夢就夢了幾百年。富貴如雲煙般的過去了,可是它留給人們的啟示卻是不可斷絕的,因為這樣的夢還是會經常發生。

我們在老城的月光下徜徉著,從城門樓到老榆樹,從老房子到石磨盤。我們一直拍到近四點。我想起了白天看到的田園風光,幾百年前當女真族的一些部落遷移到此的時候,我想當時也應當一派祥和吧。但是部落與部落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的爭戰卻是不可避免的。這就是曆史,這就是推動力。可是人民會因此而遭殃的,每每都是這樣,我卻不得不無奈的承認,一切都是曆史的必然。在曆史中,一切生靈的塗炭,一切田園的荒廢都是必然會發生的。我甚至覺得,曆史都沒有對與錯之分,同樣的,曆史中的人物也是不能用對與錯來劃分。凡是軍事家,就必然會有殘忍的一麵,凡是政治家,就不可避免的沾上血債。因此,無論是努爾哈赤、成吉思汗還是其他的領袖,我們隻能用曆史的眼光來看待他,而不能將其簡單的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