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鼓齊鳴,號角震天,隻見遠方車乘相銜,旌旗招展,一隊鐵騎大約數百人策馬急鞭,當先來臨,口中齊齊大喝:”天子巡狩,眾人跪拜迎接!“
“鹵簿!”見此情景一直古井不波的帝心心中一跳,這樣的陣勢他以前使用過太多次。
“天子出巡,車駕次第,謂之鹵簿。”是昆吾來了!帝心連忙低頭咬牙,拳頭緊握,眼中有寒芒閃過。
對於昆吾這種巴結神族出賣人性之人他極其厭惡,在帝都之戰時如果不是金剛及時趕到,他絕不會留手,必將其斬於蛇首。
這些鐵騎均全副武裝,弓、箭、刀齊身,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的情況,跟在鐵騎後麵的是由孔雀扇、方扇、黃麾、絳麾、玄武幢等組成的儀仗,隊伍極其浩大。
昆吾的金輦尚未出現在視野中,帝心便與眾人紛紛跪拜迎接,一柱香後,昆吾駕到。
昆吾所乘坐的是金輦,五彩繽紛,絢爛至極,十分豪華,如若在平時需要百名個大漢同時來抬,此刻卻是被一條蛇就輕輕拱在身上。
此蛇長百丈有餘,身圍七八丈,周身鱗甲,或青,或黑,或黃,幾乎五色俱全,人首蛇身,有兩頭,頭足有車廂那麼大,額角兩旁還生有半丈長的兩角,卻不是帝都一戰僥幸逃亡的委蛇又是何物。(注一)
它與昆吾都是失敗者,卻都笑到了最後,此刻大搖大擺就要經過帝心身旁。
帝心始終低著頭,他與昆吾有過一戰,對於彼此的氣息都很熟悉,眼下雖然換體重生,但也容不得太過招搖,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可偏偏,委蛇就在帝心的牢籠前停了下來,低著它那兩個碩大的腦袋,隔著囚框對帝心吞吐蛇杏。
“靈獸之感頗為靈敏,尤其這委蛇可覺魂味,卻不知他為何在這個奴隸身上停留。”昆吾本來沒有過於注意帝心,可是眼下委蛇為之停留,他也就有了興趣。
昆吾高坐金輦,麵帶冷意,驀然右手隔空一揮,一股刀形氣勁憑空幻化朝牢籠斬去。
有形氣勁!
青陽之境!
”嘣“的一聲巨響,關押帝心的牢籠頓時四分五裂,碎木飛濺。
霎時間帝心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眾人的視野中,萬道目光均集中於一處,帝心成了場中當之無愧的焦點。
這種感覺很不好,很不好。
帝心暗暗捏緊拳頭,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昆吾隔空掐著帝心的脖子,將其提至半空,仔細打量著這個奴隸,卻看不出分毫不妥。
"隻不過是個尋常奴隸罷了,我們還要去拜訪礦場的神使大人,你乖乖的,如果要吃就吃了吧,吃完好趕路。"昆吾對著身下的委蛇出聲道,言語間將帝心隨手一扔到地麵,頓時讓其頭破血流。
委蛇聞言再度低頭聞了聞帝心,甚至還用蛇杏子舔了舔帝心的血液,這不舔還好,一舔之下它陡然色變。
這哪是什麼美味佳肴啊,簡直難吃得要死,它隻覺得好辣、好辣,這個人的血居然是辣的,這感覺就好像血液裏藏著無數把極其細小的刀刃,不好吃不好吃,還是礦場裏麵的奴隸好吃點。
一想到這裏委蛇立馬就打消了吞掉帝心的打算,它晃了晃兩個碩大的頭顱,身子蠕動間飛快的遊走,向著可以傳送至礦場的傳送陣而去。
集送站的設施其實很簡單,除了一條大道和十幾個平時守衛居住石屋外就是個百丈方圓的巨大傳送站,畢竟集送站存在的目的就隻是將各個奴隸主手中的奴隸集中而已。
昆吾的天子出行並沒有打亂集送站的正常運作,畢竟這裏是個神權至上的地方,在他們一行人離去之後,帝心自己也很快踏上了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