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酒可真是個好東西,我與淩司羿吃了一回酒,倒也不再那麼怕他了,與他相處起來順暢了許多。一路上,我們時而策馬奔馳,時而歪在車裏,倒也與他一路有說有笑的。與他關係改善後,這旅途也不那麼煩悶了。
淩司羿其實是個很好的旅伴,他思慮周詳,話說開了,也不是很沉悶的人,一路上把我照顧得有些樂不思蜀了。然而,旅途終歸結束了,我們終於回到了京城。
淩司羿先將我送回了丞相府。慕清華似乎得了信兒,我在馬上遠遠地就見了那一抹淡青頎長的身影,真是俊逸得緊。我看著,鼻子便有些酸了。見了他,方才覺得,原來思念是那樣深刻,心都疼了。
近了。
大約是聞著了馬蹄聲,慕清華揚首看來,臉上的神情先喜後怔。我從淩司羿懷裏掙開,想要跳下馬去。卻被淩司羿先一步用臂一攔,一摟,我被他帶下了馬。
“慕清華!”堪堪落地,我便撲向慕清華。
他身上有清新的味道,熟悉得令我心安。我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身,頭也貪婪地向他懷裏蹭去。他的身子僵住,也不推開我,也不抱住我,任由我抱著,半晌,才輕輕地撫著我的發:“純兒,你回來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淡雅,卻又像含了些寵溺的味道。隻輕輕的一句“你回來了”,卻將萬分的思念浸在其中,讓我乍聞之下心中釋然、歡喜、悲傷、愧疚,百味陳雜。
“羿,多虧了你。此恩容清華來日再報。”慕清華攜了我的手,淡笑著對淩司羿說。
“清華,你我兄弟何須如此客氣。”淩司羿翻身上馬,“我先回宮向父王複旨,明日再聚罷。”
言罷,又對我璨然一笑:“純兒,再會。”
“再見,你快快回去吧,否則,王若怪罪下來,可與我不相幹啊!”我也笑得嫣然。
慕清華的神色卻是黯然了,牽著我的手的力道稍稍大了些,默默地望著那一人一馬離去的背影。
“慕清華,你有沒有想念我呢?”我另一隻手拉了拉慕清華的衣襟,嗬嗬笑著。
慕清華突然用力抱住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生生嵌入他的身體裏似的。我極不舒服地扭動著身子:“慕清華,你怎麼了?你放開我!”
他也不說話,隻用力地抱著我,力道卻是鬆了下來,堪堪將我禁錮在他懷裏。他的懷抱清新溫潤,安心舒適極了,我也就放棄了掙紮,安安靜靜在他懷中享受著這份愜意。許久,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純兒,再不許離開了。”
我剛想點頭,卻猛然想起我為了什麼與他生了那麼長時間的氣,若不是生了他的氣,我也不至於氣悶到坐到府外,若不一個人坐在府外,蕭無極派來的人也不一定能那麼順利地將我擄了去。真真揪起這次分離的源頭,卻是他!我便猛地推開他,冷哼:“現下無人,你不必擺出深情的模樣來,也無人欣賞啊。”
他聞言,身子猛地一震,呆呆地望著我,許久,方才來牽我的手:“純兒,我,我並非做給別人瞧。純兒,我是真的想盡我所能對你好,盡我全力護你周全。純兒純兒,你還不明白麼,我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