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仍在混沌的、潮潤的、隱隱約約的藍色中沉睡;花玫踏著沙礫的小路,被自身重量羈絆的煙霧首先浸潤了她的雙腳,然後是嘴唇,她的耳朵和全身最敏感的鼻子……就在這條路上,就在這個時候,一夜的心得,她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的價值和自己存在的目的,即使知道這是一個逝人命的旋渦,卻也不想離開。那就認命吧,她告訴自己。忽然想起一句話:命運由天定,半點不由人啊!嗬嗬……她這輩子為什麼而存在早在自己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晨露從發絲上滴落,是霧是雨也是淚……
“你坐在這裏看什麼?”
坐在石板上的花玫往後仰著頭,看像站在自己身後的高大的身影,不明白為什麼都是一樣的歲數,怎麼自己就是這樣矮小,而她的爺卻是這樣高大呢?
“爺,前天抓的人還在嗎?”
“在啊。怎麼?想踢他兩腳來泄憤嗎?”他蹲下身與她眼對眼的看著。
感覺到身體的酸痛,她便站了起來,想了一下:“我聽說他一直都不肯招認出實情,對嗎?”
“丫頭耳朵那麼靈啊。你有什麼辦法嗎?”這次換成他坐到了剛才她坐的位置上,笑著看著她。
雖然爺一直都是在笑,但是花玫卻敏感的發現他對自己的笑容與別人的不一樣,似乎多了點什麼東西,雖然她自己看不透,但這樣的發現讓她是很快樂、幸福的;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那麼的重視自己了。
“既然他寧願去死也不願意招供,就說明他想保護一個他把那個人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加的重要;這樣的人軟硬不吃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放了他。在一個人感覺自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最想看到的人對他而言必定意義不一般。當然,爺不能真的把他殺了,畢竟,殺人,不好。”
抱起低下頭的花玫,把她摟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不問她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情,任由淡淡的哀愁在空氣中彌漫。但是腦袋裏卻不停的在轉動著,按理說來她說的話不希奇,但是她現在才有幾歲,一個沒有經受過嚴密的訓練的孩子,就能有這樣精密的心思,那隻能說她真的有吃這行飯的資格。而她現在是一塊還沒有被人發掘、開采的翡翠。如果就這樣荒廢下去,那這輩子也就隻能這樣過了。想著她清澈的眼神,他不想它們就這樣被塵世給蒙蔽了屬於它們原來的光彩。那就由自己來完成這雕塑的工程吧。
“玫兒真聰明,總是想到一些我想不到的東西,看你那麼認真、聰明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想要什麼獎勵呢?”打破氛圍,花無瀾輕鬆的問道。這樣頹廢的她實在是太礙他的眼了。
“玫兒想學武,以後好保護爺。不在像上次一樣隻能等著別人來救了。”她清澈、透明的眼神寫滿了對未來的信心,所以,他便如了她的願望。
從那一天起,她仍守在他身邊,隻是習武的時候已經多了她的一個身影。
***
“玫姐,王爺喚你。”丫鬟小菊的到來打斷了陷入沉思的花玫。
“恩,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小菊,花玫笑著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玫姐……王妃她……很美……美得像個仙女……”
花玫一楞,但馬上就笑了:“咱們王妃很美不好嗎?那也是咱們的驕傲啊!”
“但是……”丫鬟小菊咬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
玫兒搖搖頭,或許是她平日裏做人太成功了,或許是因為現在府邸裏的丫鬟都是自己一手選拔上來的,所以,他們對自己的感情總是不單一,還有很多人都為她感到可惜與不平。心裏很感謝他們,但是,爺的妻子不是誰都有資格的。
走在花園裏,看著嬌嫩的百花,再美一入冬也終究會化為肥料滋養下一春。收起難得的悲秋思緒,快步穿過今天顯得詭異的花園。
來到房門邊,花玫先在門口敲了敲門,口看喊道:“爺!”
聽到了傳喚方才進去。遠遠的,花玫就看到她的爺正在為王妃披外套,而王妃則依偎著爺站立著癡迷的眼神即使自己站在遠遠的這裏也可以感覺得到;這樣的景象,完美得似一幅神仙眷侶畫,動人、唯美。
花玫在外廳看著他們走出來,迎上王妃——楊玄,像一道很強的光線刺入她的眼,忍不住閉了起來,才不會難受得想抓瞎自己的雙目!原來女人的嫉妒之心她也有啊!不禁在心裏感歎到。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所見到的人,烏絲柔順的披在秀氣的肩上,臉被那抹紅的嘴唇的赤裸的光潤所輝映;她有著弱不勝衣的腰身,一對寶石般晶瑩的眼睛,那清澈的眼神似乎是從那豐腴的麵龐裏流溢出來的光澤,其明潔的手勝過晶石的千百倍;她的雙乳突起,輕柔、透明的家居服眼掩蓋不了它們向著天空翹起的驕傲,那一處處被疼愛過留下的痕跡更是更加的惹人眼;雙腿平滑白皙宛若從純淨的大海裏提取的精純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