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既望,蘆江林家慘遭滅門。空山派、長門宮、瑜山修家、霖州孟家月夜血洗六步莊,據傳是為了奪那柄排名第三的名劍悲霜和其心法,不過屠殺之後四個勢力並沒有搜尋到悲霜,卻把林家的財產和勢力瓜分的一幹二淨。傳言林家家主的夫人及子女都躲過一劫,所以整個蘆江中遊,甚至整個霖州都被四方勢力嚴密盤查,即便如此,也沒能阻止得了一批又一批得人潛到六步莊舊址,妄圖尋些寶物,甚至是名劍悲霜。
傍晚時分下起了大雨,袁觀魚隻得停留在江邊得一間破爛棄屋裏,待明早雨停再前往六步莊舊址。這房屋雖十分破舊卻還沒漏雨,破爛得窗欞被人多次用粗麻粘糊過,屋內牆角堆著不少幹草和細柴,看樣子應該是江上得漁者會偶爾來這。不過霖州此時多雨,柴草潮濕,屋子裏很快便充滿嗆人得煙霧。
袁觀魚坐在火堆旁,倚靠著柱子閉著眼休息。從接到霖州驚變得消息到現趕到蘆江,他已經趕了八天路了。從一路上打探到的消息來看林夫人和子女的行蹤暫時沒被發現,而四方勢力構築得聯盟已經隱隱有了要瓦解得趨勢。
江湖門派最忌諱得事情裏有一件就是奪物滅門,所以此次參與進去得四方勢力都極力封鎖消息,力求速戰速決。沒想到一擊不中,卻又騎虎難下,如今此事已經在江湖之上漸漸流傳開來,雖然大家礙於其門派宗族的勢力不敢明說,但是戒嚴的事再不解決,他們遲早會成為武林公敵,被人名正言順抄家滅門,瓜分殆盡。
江湖事江湖了,門派間的爭鬥隻要不危機朝廷和百姓,官府一向不會參與,即使這次滅門慘案,收了各方麵打點和許諾的官府也視若無睹。憑一己之力與四方勢力周旋,袁觀魚能先一步打探到林氏行蹤就已經是困難重重了,更別說按照要求帶他們安然返回。
有人來了!
屋外雨聲裏夾雜著的趿水而行的腳步聲由遠至近。腳步聲節奏不是很規律,力道有點輕浮,應該不是個習武之人。但袁觀魚還是將身體調整成了一個可以隨時暴起的姿勢,又將放在一旁的長刀放在順手的位置,眯著眼,用餘光瞧著門口。
“咣當!”
破舊的木門被粗暴的推開,一個細瘦的身影踉蹌的衝了進來。
“這他娘的鬼天氣……呦?這還有個人呐。”這人關上門轉身發現了袁觀魚,這人便徑直走到了火堆邊坐下,脫下衣服開始擰水。
看他穿著像個叫花子,身上並沒帶任何東西,隻是脫衣服的時候懷中掉下來兩本書,那人一見書掉了出來,立馬撿起塞在後腰上,又警惕的看了一眼袁觀魚,見袁觀魚並沒有注意到那兩本書才鬆了口氣,即便如此,他還是往遠處挪了挪才坐下,雙手架著衣服烤火,眼神時不時偷偷地打量著袁觀魚。
其實那兩本書掉到地上的時候袁觀魚就瞥見其中內容了,《鬆窗指彈》兩本圍棋棋譜。這人穿著落魄,看行為也比較粗鄙,身上竟然帶著兩本棋譜,看樣子還把這棋譜看的很寶貝,有可能是在六步莊裏得來的。不過看此人並不會武功,大概隻是隨手撿來的兩本書,想要拿去換些錢財吧。
袁觀魚對他視而不見,自顧自的閉目烤火養神。可那人卻坐不太住,東抓抓西撓撓,時不時的換個坐姿,直到將濕衣服烤幹,卻再也忍不住了,屁股往袁觀魚身邊些微一蹭:“兄弟……額……大俠,您也是奔六步莊來的?”
袁觀魚轉過頭看著他一抬眉頭:“對啊,看看有沒有便宜可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