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衛氏除去竇氏,田氏,陳氏,卻又找了托辭削去衛氏權力。
如今,衛氏也唯有丞相公孫賀,旁的皆是些無用陳設罷了。
已是幾日之後,紅衫女子微微倚在軟轎上,聞言今日群臣諫言,勸帝王不可廢儲。鐵麵江充更是諫言除妖女,妖女?也就是她趙婕妤。
如此,太子自是廢不成的。安知,江充諫言除妖女原不過是同她商量好的罷了,如此便更表忠心。繡衣直指禦史,可調動郡國兵馬,大權在手,卻同太子政見不合。如今帝王年事已高,方知劉據一旦即位,自是要將他除去的。
既如此,倒不如同趙婕妤合謀將其除去。原趙婕妤就是友人之妹,從劉徹初見趙婕妤便是一個計謀,一個趙家同江充設好的計謀。
如今趙婕妤正得寵,後宮之人皆是趨炎附勢,自當是攀附之。閹人蘇文便是其中之一,原蘇文也沒有什麼大權,攀附趙婕妤,在後宮中倒還算是有一席之地。
折言心中自是清楚,不管是後宮,還是大漢朝政皆是無情的,他們要的不過個靠山,是大權罷了,而她要的,便是毀了他的江山,毀了他的全部,不,是奪走他的全部。
毀?輕撫了撫腹部,紅衫女子眉間嘲諷一笑,好笑,真真是好笑,從前她眼巴巴的望著有個孩子,怨怨一生,終究是沒有孩子。如今她不想要牽絆,因而連帝王給趙家的封爵皆婉拒了,卻有了他的孩子。
禦醫言,這極有可能是個男胎,是男胎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利用她得了天下,她便讓她的孩子得天下,如今她改變了心意。你既那樣愛天下,那我便奪了你的天下。
她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奪了天下,明明同劉據沒什麼幹係,她卻要同他說,她遭了劉據侮辱。一來是為挑起他父子的嫌隙,二來是因這腹中胎兒,今日她才同他說她有了他的孩子,而他卻不是那樣高興,盡管他佯裝著欣悅。可她心中知曉,他在懷疑,懷疑她腹中的孩子是劉據的,那樣的害怕,那樣的屈辱。
他卻沒將她冷落,隻因這一張臉,隻因那般的神色。而在她看來,卻覺,一切皆因他的顏麵。家醜不可外揚,原這也是醜事,他自是不會多言,且封了宮人的嘴,誰若是多言,他便要了誰的命。
低眸看了看周圍,長樂宮中如今已無人居,王太後早已在元朔三年六月病故,葬於陽陵。踏過石階,低眸看了看,這裏卻也是無任何變化。
當年,她與他曾經從這裏出來,從那幻境中逃了出來,原以為經曆了一場生死,他們之間亦是會回到從前。可,到最後她才看清,原來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隻有利用。
他為她重傷,她為他央求旁人,他卻聽衛子夫一麵之詞,相信旁人,卻也不信十年相守的枕邊人。在她離去之後,他終於將衛子夫推上了後位。
踏入長樂宮,輕瞥了瞥四周,不知,這長樂宮中若是鬧起鬼來會如何?聞言當年王夫人亦是死得極痛苦的,這王夫人甚是得王太後寵愛,原也是王氏一族的女子。亦是因那同阿嬌有幾分相似的容貌得帝寵,初得寵一襲紅衫,那是後來的女子所沒有的恩寵。
卻在誕下子嗣後莫名病倒,痛苦而終,原這些個事折言是不知曉的,卻因蘇文而知曉。當年那王夫人乃是遭人下毒而死,皆以為是長樂宮女瑞兒所為,安知原是衛皇後所為。瑞兒倒還十分冤屈的丟了性命,原這幾日衛子夫便焦頭爛額了,再如此一鬧,自是要讓她分了心的。
誠然當年她自小便生長於宮廷中,論起手段來,卻遠遠不及衛子夫,且衛子夫穩坐後位多年,自然是厲害得很的。如此,隻得造些事端來讓衛子夫分心,這般,倒也就好對付她。
踏進長樂宮,眉間淡淡道:“這裏,就是那瑞兒自盡之地。”
尖銳的嗓音,蘇文屈膝道:“回娘娘,正是此處。”
娥眉含笑,瞥著蘇文道:“蘇文,你可知如何做。”
蘇文十分恭順,眉間閃過一絲陰狠道:“老奴定當竭盡全力。”
夜色蒼茫,長樂宮中綠袖厲色,淒厲泣聲,直呼冤屈。長樂宮外的宮人皆不寒而栗,年長些個宮人皆道是那瑞兒的怨氣未消,如今回來報仇了。
隔日,天色暗暗,紫衫婦人倚在軟轎之上,匆匆的往長樂宮去,眉間厲色道:“本宮倒要瞧瞧,是誰在裝神弄鬼!”
還未到長樂宮,便瞧見一襲綠袖一閃而過,下一瞬,便消失不見。眸中沉沉,忙朝著那綠袖而去,轉瞬間,隻見一道緋紅,刺得她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