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無視他滿臉的驚訝,道:“不用了吧,雖然不太飽,但是實在是困極了,就不添飯了。”
那青年怔怔地看她半晌,才緩緩道:“姑娘貴姓?是絕塵公子的什麼人?”
何清君笑道:“在下姓何,是絕塵公子的護……保鏢……”她聽他口口聲聲稱令狐薄為絕塵公子,想是隻知令狐薄的江湖身份,而非他的真實身份,便隨他改口為絕塵公子。
那青年雙目倏地睜大:“保鏢?絕塵公子需要保鏢?”還是個女保鏢?
何清君笑道:“絕塵公子就算是隻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何況,有個保鏢多氣派?像今天這種情況下,就是有保鏢的好處。”
那青年深吸一口氣道:“好罷,絕塵公子素來傲氣,請個保鏢也算不得奇事……”
何清君小心翼翼地問:“這位兄台,你是不是與絕塵公子有什麼過節?”見那青年臉色一變,她更加斷定他必與令狐薄有過節,否則也不會這般與她為難。
“過節,我怎麼會與他有過節,像他那種卑鄙小人……”那青年意識到自己失言,忙改口道:“他與藥王師父交情不錯,怎會與我有過節?”
“兄台貴姓?”
那青年笑道:“在下姓徐,名雲昭。”
何清君霍地站起,徐雲昭?他不是……他不是大燕的三皇子嗎?他怎麼跑到百藥山莊來了?還給藥王老人當徒弟?
說起這位徐雲昭,她隻記得一件事,就是有次聽師父說起,兩個無聊的人,分別是絕塵公子與大燕三皇子徐雲昭打賭,賭下一個進客棧的人是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誰輸了誰去調戲百藥山莊山下的四十歲王寡婦……結果,大燕三皇子輸了,後果可想而知,一個堂堂三皇子扮作猥瑣之態去調戲一位年長寡婦,卻讓那寡婦結結實實給了他一耳光,那情景,何清君想想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後來……後來徐雲昭不服,又跟絕塵公子打賭,後果就是……堂堂三皇子趁著黑夜光著身子,隻遮住要害部位,繞著百藥山莊轉了一圈,結果又恰巧被王寡婦瞧見,不由分說再給了他一個耳光……
何清君“噗哧——”笑趴到桌上……
徐雲昭一瞧就知她定是知道了他與絕塵公子打賭之事,也不著惱,十分淡定地看著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何清君心裏卻是一邊笑一邊想,從前她不知絕塵公子是何許人也,隻道他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每日除了練武便是吟詩作對的神人,自從她知道令狐薄就是絕塵公子後,心中所有的神化都煙消雲散了,她敢用腦袋擔保,他打賭定是使詐算計了三皇子,否則他絕不會打這種賭,調戲四十歲的王寡婦……他真能想出來!
這就不怪徐雲昭適才戲弄她了。
好一會兒,何清君才從桌上爬起,忍笑道:“堂堂三皇子怎地跑到百藥山莊來給人家當徒弟了?”
徐雲昭睨她一眼道:“誰說本皇子是給人當徒弟?”
何清君細想了一下,適才確實聽到他稱呼藥王老人為師父的?是她的耳朵騙了她還是他的嘴巴騙了她?
徐雲昭笑咪咪地道:“我是稱他為師父,那是權宜之計,真當本皇子是他徒弟麼?本皇子在百藥山莊就是等絕塵公子的。”
何清君側目看他,屈身百藥山莊就是為了等絕塵公子?他閑得吧。
徐雲昭又笑得跟貓兒似的了,淡淡地道:“我是大燕最閑的皇子,所以是挺閑的。”
何清君愕然,嘴巴張大合上,再張大再合上,她說出來了嗎?說了嗎?她怎麼沒聽見?
“三皇子找絕塵公子所為何事?”
“沒事,我閑的。”
“……”何清君無語。反正她才不帶他去皇宮呢,就讓他在百藥山莊等到天老地荒吧,反正他閑的!
徐雲昭道:“何姑娘,趁著藥王師父的解藥還未配製出,咱們談一下如何?”
何清君往後仰了仰,急忙搖頭:“不談。”
徐雲昭一邊轉著手上的班指,一邊抬起那似貓兒一般奸詐的眸子:“不談麼?沒關係,反正本皇子很閑,多久都可以等,就是不知那位中了拈花笑的人能不能等了。”說完便站起來,搖著頭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