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為何……”白逸揚喃喃地道。
何清君未答他的話,反而坐下,將杯裏的涼茶倒進旁邊的盤裏,重新為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著一邊隱定情緒,無視對麵熾熱的目光,半晌才笑道:“白逸揚,我今日來不是為了過去的感情跟你吵個是非曲直的,你不是說和離書不是你親筆簽的嗎?今日你就當著我的麵,親筆寫下一紙休書,這樣我們之間便兩清了,你再不用覺得愧對我,我也再不會去恨你!”
白逸揚聞言,再次霍地站起,瞪她:“你竟讓我親手給你寫休書?”
何清君鄭重點頭,凝目瞧他,目光毫不退縮。
“在如今這種情形下,我們明明可以重續前緣,你竟叫我給你寫休書?何清君,你好狠的心!”白逸揚的臉又蒼白起來,急怒之下,雙唇甚至微微顫抖起來。
何清君垂目,沉吟片刻,起身道:“白逸揚,我不可能與你重續前緣,你永遠也給不起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一生一世相守不離棄,一生一世的相濡以沫。”
“現在的我給得起,我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再背棄!”
何清君注視他,他的目光微微有些躲閃,他說這話原本底氣就不足,畢竟他已經背棄她一次。
“不,白逸揚,你給不起,你能給的隻是讓我體諒你的身不由己,一味的讓我忍讓委曲求全,而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不用圈在四四方方的大宅門裏勾心鬥角、營營算計,而是相偕伴侶逍遙江湖,享受恣意妄為的江湖自由,大宅門裏的生活,我試過一次了,實在不適合我這江湖出身的小野雀。”
白逸揚忽然繞過桌子,雙眸緊緊盯著她,一步步向她走來,何清君見他目光駭人,不由得一步步後退,一直被逼至牆角,顫道:“白逸揚,你要幹什麼!”
許是被他目光所嚇,也許是與他夫妻兩年的習慣使然,她竟呆住了,忘記反抗,任他緊緊攥住她的雙肩,雙眸緊緊盯著她的臉,厲聲道:“借口,都是借口!何清君,我絕不允許你嫁給別的男人!”
何清君正欲說,她不需要他的允許,卻忽覺眼前一暗,熟悉的氣息撲到她麵頰上,接著唇上一熱,竟被那雙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唇壓上,她頓時驚呆,隻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推。白逸揚畢竟是個男人,又是個武將,動情之下,自然也是孔武有力,緊緊將她摟在懷裏,溫潤的唇深深吮吸著她的。
正在此時,雅間的房門開了,一條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那張俊臉登時黑沉如鍋底,一掌劈向白逸揚。
何清君覺察到風聲有異,猛地運功震開白逸揚,白逸揚吃痛往旁邊一個趔趄倒去,正好躲過那道淩厲要命的掌風,饒是如此,也被那淩厲掌風尾掃到右肩:“砰”地一聲摔到前麵牆上,登時暈了過去。
眼看那掌風正麵劈向何清君,說是遲那時快,她腳往後麵牆上一蹬,身子借勢平地拔起丈餘,脊背貼到天棚上。隻聽“啪——”地一聲悶響,牆壁上登時被掌風砸裂一條大縫。
她往門口望去,驚訝輕呼:“千歲大老爺?”
隻見令狐薄臉上冷得如寒冰般,大踏步進來,朝著已經昏厥的白逸揚走過去,抬起手掌便要將他斃於掌下!
“且慢!”
何清君大喝一聲,倏地從天棚上躍下,直接縱到他麵前,急忙兩手抓住他抬起的右掌。“千歲大老爺且息怒!”
令狐薄牙一咬,隻覺心涼如渾身被凍在萬年寒冰窖般,冷徹透骨,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涼的,無一處不是酸的,他傾心愛慕的女子,他與之結發於錦袋的女子,昨夜還與他相擁相吻的女子……竟背著他與已經和離的前夫君吻在一起!讓他如何不怒?讓他如何能留下白逸揚?
側頭冷冷地眸子望進她眼裏,他必定要殺了白逸揚!否則禍患無窮!既使她拚命攔著他!她眼裏的痛楚是為所生,為地上的白逸揚嗎?念及此處,心下更痛,咬牙甩臂,將她甩開,手臂複又抬起!
那條俏麗身影倏地再閃到他麵前,展臂擋住他,仰頭凝視他,正色地道:“令狐薄,有時眼見未必為實,你可願聽我回宮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