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心下一動,他竟以從四品的身份闖宮,若是惹怒令狐薄和令狐義,那是死罪難逃啊。
“你在怪攝政王不允他進來瞧你?”劉勻澤見她臉色黯然,以為她心疼白逸揚而責怪令狐薄,忍不住問道。
何清君微愕:“我為何要怪他,他做一切總歸是為我好的。”
劉勻澤“哦”了一聲:“你竟是這樣想的?看來攝政王也沒有愛錯人。”
何清君沉默,其實師父說錯了,令狐薄是愛錯人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和相貌武功才智,想要什麼樣的天仙絕色娶不到?愛上她實在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師父,那個劉勻鬆倒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大哥?你有沒有在他麵前起誓,樂山上下若有人殺他,你必自戕謝罪?”
劉勻澤聞言扭捏看她一眼,老臉跟著一紅,吞吞吐吐地道:“他是我親大哥,同父異母的……我也確實發過誓叵樂山上下若有人殺了他,必自戕謝罪……”說著偷瞧她一眼,索性趴在桌上。
何清君撫額,姥姥的,這個殺千刀的師父,除了惹亂子還能幹嘛!也不知她是不是說漏了嘴,竟聽得師父色厲內荏地道:“我雖然惹了不少亂子,但至少可以救你的命。”
何清君頓時氣勢虛了下來,不錯,師父就是有萬般不是,至少可以救她的命,當年救她,讓她免於餓死街頭,養育了她,教她武功,兩年前,她傷心離開白家,還是師父支撐了她,此次她命懸一線,還是師父及時趕到救了她……
她輕歎一聲:“師父,你究竟做下了什麼缺德事,要發下那般的誓言?”
劉勻澤老臉更紅,支支吾吾半天,也未支吾出個子醜寅卯來。
正在劉勻澤不知該如何逃過這個話題時,令狐薄進來,臉色似乎不太好,身後跟著一人。
瞧清他身後那人,何清君和劉勻澤麵麵相覷,那人竟是白逸揚。
何清君站起來,訝然看向令狐薄,隻見他正沉著臉瞧她,道:“白逸揚聽說你受了重傷,放心不下,特來探望於你。”
何清君衝他一笑,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轉向白逸揚,向他拱手施禮,笑道:“勞白都尉掛念了。”
抬眸瞧他,他似乎瘦了不少,原本豐滿的臉頰有些凹陷,眸底一片黯然落寞,眸光與她的對上,竟閃過幾分痛楚,一瞬即逝。
白逸揚先向劉勻澤施了一禮,然後才轉頭對她強笑道:“聽說清君受了重傷,我便求了攝政王帶我來瞧瞧。見你已能下床活動,應是無大礙了。”
何清君笑著點頭道:“我本是習武之人,受傷是家常便飯之事,原也沒有那般嬌貴。”
令狐薄微微咬牙,對劉勻澤道:“師父,我想白都尉定然有話對清君說,不如咱們先行回避一下吧。”
劉勻澤驚訝看他一眼,點頭,小聲念叨,他倒是大方。
兩人一前一後出正廳,去了外間偏廳。
白逸揚凝視何清君良久,苦澀開口:“清君,你還好麼?”那麼重的傷,既使活了過來,必也大傷元氣,竟變得如此形銷骨立,令他不由地一陣心痛。
何清君“嗯”地一聲,答道:“還好,雖然受了重傷,但是令狐薄將我照顧得很好,恢複得也快。”
白逸揚聞言又看她一會兒,苦笑:“兩條千年人參打底子,恢複得自然快,清君還不知道吧,令狐薄為了吊住你的性命,曾親自跑到四王府,逼四王爺交出他珍藏的一棵千年人參,險些將四王爺的喉嚨擰斷,聽說還是在四王爺與側妃在床上行房事之時,毫無顧及地硬闖進去,扼住四王爺的喉嚨逼他交出人參……這種事情,我是無論如何做不到,清君,現下不由得我不信他愛你愛得更深,我輸得徹徹底底。”
何清君石化了,在四王爺與側妃行房事之時,硬闖進去,扼住他親四哥的脖子強索人參?這種事情,任誰也做不出來吧。
“清君,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比起攝政王,我做得差太遠了,不說別的,單是結發錦袋這件事,便不是我能做到的,我想,這世上也沒幾人能做到吧。自從那日聽你說你們已經結發錦袋,我便自知再無轉寰的餘地了。”